第3章 03

外麵正下著雨，我被趕下車，瞬間成了落湯雞：

“可我的腿在雨天走不了......”會疼。

話還沒說完，車尾氣噴了我一臉，泥濘寒涼的臟水席卷了褲腳。

瘸腿的傷患處更疼了。

吱吱在我旁邊可憐兮兮的叫喚。

戚承安完全忘了，地震山洪時我為救他落下的瘸腿。

戚雲雲也忘了，吱吱拚命將她從列車軌道叼走時被火車壓到的瘸腿。

他們的輕蔑和忽視宛若鋼針插進我的心臟。

我拿出手機，在大雨裏翻出那條陳舊的號碼：

“爸，終究是我天真了。”

“我想回去了。”

05

到醫院掛號。

見我一個人來，主任頗為驚奇：

“傷的這麼重，你女兒和老公竟然沒來麼？”

我扯了扯嘴角。

沒來，以後自然也不會來了。

而我，也不用他們來了。

我在醫院住了一夜，第二天才準備回家收拾行李離開。

進門的瞬間，我愣了。

刺耳的音樂、五彩的霓虹燈仿佛汙染一般充斥眼眶。

幾個陌生人見了我調笑道：“謔！這不是戚總那個瘸腿老婆麼？”

“雲雲，你那個瘸子媽回來啦！”

我剛想問她怎麼回事，一抬眼就看到了多多嘴裏的叼著我母親臨死前留下的赤玉手鐲。

這一瞬間，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還給我！”

動作快過身體，我迅速撲過去想搶奪手鐲。

卻被人惡意絆倒，惡狠狠地摔在了櫃台上。

剛包紮好的傷口蹦裂開來，血順著眼瞼流下。

我不管不顧，隻是目眥欲裂的盯著嘚瑟的多多。

“一個地攤貨，還跟狗搶呢！這人怎麼跟狗過不去？”

“你忘了戚總說過的——”

那人模仿的繪聲繪色：“我這個夫人隻有一樣好，那就是跟狗一樣聽話！”

周圍傳來嬉笑聲，我眼眶猩紅。

“丟死人了！我才沒這樣的媽媽！”

女兒嫌惡的聲音更是在我心上插了一刀，幾人嬉笑著趁亂搶走了我的拐杖。

我像隻狗一樣，趴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

“旺！”

吱吱拖著殘缺的傷腿撲過來。

兩隻狗互咬起來，伴隨著幾聲淒厲的狗叫。

緊接著傳來了林雙的驚呼。

染血的赤玉手鐲被吱吱重新推到我麵前。

我抬起頭，臉色慘白。

它是幫我拿回了母親的遺物，可渾身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

血流如注，我最後的親人懷裏嗚咽著咽了氣。

“吱吱......”

06

恨意催動下，我一腳狠狠地踹在多多的腹部。

正在這時，戚承安推開眾人，下意識朝我飛奔而來。

在看到渾身是血的我和懷裏死去的吱吱時。

他呼吸一窒，臉色陰沉下來。

連忙用袖子捂住我的傷口。

“誰幹的？！”

其他人低頭不敢吭聲，隻有林雙抱著多多哭著站出來。

“是微瀾姐弄傷了多多！”

“不就是小狗頑皮，不小心拿了她的首飾嘛！”

說著，她先委屈地哭起來。

失血過多，我感到頭暈眼花。

“林姨說的對！媽媽真是小題大做！”

戚雲雲指著我大喊。

而戚承安再看向我的目光裏已經充斥著厭惡和不耐：

“曲微瀾，你到底夠了沒有？”

“你看不見死去的吱吱嗎？它是為了幫我搶回我母親的遺物，才被多多咬死的。”

我的臉色慘白如紙。

他俊眉微微一蹙：

“我早說了，它已經是條老狗了，什麼時候死都不稀奇。你憑什麼汙蔑多多？”

我愣了，徹底笑出了聲。

這就是我為自己選擇的丈夫和女兒啊。

我嘶啞著嗓音：

“我無話可說，離婚吧。”

戚承安一愣，正要上前。

沒想到林雙突然哀嚎起來：

“多多！我的寶貝啊——”

隻見那條狗躺在地上抽搐，緩緩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