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去世的第六年,我在戰地上看見他摟著一個與我七分相似的孕婦。
站在隊伍裏,他冷聲警告我:
“薇薇懷了我的孩子,你對我的那些肮臟心思,不許鬧到她麵前!”
可從前,分明是他把我壓在身下,誘哄我給他生一個孩子。
甚至推掉所有聯姻,刪除所有異性,隻是為了給足我安全感。
而現在,他卻為了別的女人當眾讓我難堪。
我忽然就覺得好累。
這一次,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撲進他懷裏撒嬌求和好。
而是平靜地摘下他送的平安福,在恐怖分子的劫持下,葬身戰火假死離開。
靳黎卻瘋了,在炮火連天的廢墟裏翻到十根手指潰爛都沒有找到我的身影......
“宋小姐,你救了我和靳黎的孩子,不如你來幫孩子取名吧?”
蘇薇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裏,我卻一個字也沒聽清。
六年裏,我跪遍所有寺廟隻求他來世平安,甚至吞掉他的骨灰打算殉情,沒想到他不僅活著還和別人有了孩子!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有了孩子?為什麼不來看我?
指甲死死嵌進掌心,無數質問的話哽在喉嚨。
我剛要張嘴,蘇薇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宋小姐,你是不是嫌棄我是個孤兒,不配和靳黎在一起,所以才不願意給我們的孩子取名?”
下一秒,靳黎就把人拉到了身後,“宋小姐,麻煩你給我們的孩子取名。”
我怔怔地看著他,心口仿佛被插進了一把利刃。
宋小姐,多麼生疏的稱呼......
在他心裏我已經是一個陌生人了嗎?
想起第一次和靳黎纏綿時,他咬著我的耳朵和我說:“清鳶,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以後我們的孩子就叫歲安,歲歲平安。”
“那就叫歲安吧,靳歲安。”
大家都在高興靳黎的孩子有了名字,都在誇我是英勇無畏的白衣天使。
靳黎擰眉看了我半晌,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摟緊了蘇薇的腰。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你們不覺得蘇薇和宋小姐長得很像嗎?”
蘇薇有些靦腆地低下頭,靳黎突然開口:“不重要。”
什麼不重要?是我不重要,還是她不重要?
如果不重要,為什麼要找一個和我相似的人?
他的兄弟撓頭說道:“是啊,宋小姐那麼好看,靳哥還不是喜歡蘇薇,當初蘇薇感染的時候,靳哥可是背著她越過重重戰火,跟不要命了似的。”
我嘲諷般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在我為他尋死覓活的時候,他在為另一個女人拚命。
蘇薇滿臉嬌羞,端著酒杯要給我敬酒。
而靳黎卻長臂一伸,把酒杯抽走了,“孕婦不宜飲酒,我替她自罰三杯。”
從前,在我被權貴逼著喝酒時,每次都是他擋我身前替我做主,為我攔下一次又一次的惡意。
捏著酒杯的手在劇烈顫抖,靳黎側頭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不能喝就別喝。”
我卻突然來了脾氣,猛地把杯子裏的酒液倒進了喉嚨裏。
辛辣的酒液肆無忌憚地衝進食道,一路點火,在胃裏叫囂翻騰。
我沒忍住,跑到大樹下吐得昏天黑地。
靳黎的眼裏劃過一絲心疼,卻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一旁的蘇薇走到我跟前,不停地拍打我的後背:“宋小姐,你真勇,我都有點好奇你來這裏的目的了。”
我麵無表情地說:“因為我的愛人去世了,我來這裏跟他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