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六年,沈南梔瞞著傅霆野生了個女兒。
六年前,隻因她天熱開空調,傅霆野的義妹便流了產,事後還得了產後抑鬱。
一怒之下,傅霆野把沈南梔送進了監獄:
“殺人償命,你在裏麵好好學學規矩。”
這一學便是六年,而她身邊也多了一個最重要的人。
沈宛心,他們的女兒。
入獄那年她懷孕了,裏麵的人說隻要傅霆野願意鬆口她就能出去。
前三個月,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但傅霆野沒有一次接過。
直到第五個月,傅霆野的律師來了,卻是警告她:
“沈小姐,傅先生讓我轉告您,隻要您在牢裏認真贖罪,六年後他會來接你。”
但沈南梔不知道自己哪裏需要贖罪,她隻不過是開了個空調,便罪大惡極了。
整整六年,傅霆野從未看過她一次。
她也從嬌豔明媚的海城明珠變成了人人都能踹一腳的勞改犯。
如今,她對傅霆野早就不抱有希望了。
身旁的女兒拽著她的衣角道:“媽媽,我們現在是要回家嗎?”
不等沈南梔回答,麵前便停下了一輛價值千萬的豪車,地上的汙水濺到母女倆的身上。
這車她認識,是她當年送給傅霆野的生日禮物。
男人西裝革履,渾身散發著矜貴的氣息。
曾經跟在她身後喊大小姐的那個保鏢搖身一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總裁。
“不過是坐了六年牢,裝這副可憐模樣給誰看。”
“你失去的隻是六年自由,但林悠失去的卻是一個孩子!”
若是以沈南梔以前的個性,肯定會罵他是個蠢貨,林悠那種拙劣的伎倆都會上當。
但現在,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
見沈南梔不說話,傅霆野沒由來的煩躁,視線落在一旁的沈宛心身上。
“這些年你在裏麵過的不錯,自己出獄還帶著一個獄友?”
“沈南梔,不過是坐了六年牢,你真把監獄當家了?”
“小小年紀就坐牢,骨子裏肯定跟你一樣惡毒。”
男人尖酸刻薄的話一字字落入女人的耳中。
原本就涼的心更加冰封了。
出來的時候她還在想要不要告訴他女兒的存在,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回到家後,傅霆野讓司機把車子開出去清洗,讓消毒。
聞言,沈南梔身子僵硬。
當年傅霆野隻是個貧困生,是沈南梔資助的他。
但傅霆野心高氣高,不肯接受沈南梔的資助,主動要求當她的保鏢。
那時的傅霆野連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全部都是布丁。
即使這樣,沈南梔也從未嫌棄過他。
如今時過境遷,他以雷霆手段奪走了沈家的一切,享受著沈家帶來的榮譽,卻看不上她了。
沈南梔死死攥著拳頭,垂眸拉著女兒準備進別墅。
剛踏進去,一盆狗血從她們頭上潑下。
“嫂子,你剛出獄,狗血去晦氣。”
動手的是林悠,傅霆野認的義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就在沈南梔被潑狗血的那刻,傅霆野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
他曾經是沈南梔的保鏢,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下意識保護。
沈南梔當年會喜歡他,也正是因為他時時刻刻保護自己。
當初沈父說:“他是你的保鏢,保護你是分內之事,這不是喜歡。”
沈母早逝,沈父常年忙著事業,沈南梔的童年很缺愛,當時的她分不清。
她隻知道每次自己遇到危險,需要人陪的時候傅霆野都在身邊。
那年,沈南梔信誓旦旦道:“爸,這就是愛,我要嫁給傅霆野,我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金錢,這些我都有,我都能給他。”
沈父有些恨鐵不成,“傅霆野這個人心思太重,你們門不當戶不對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沈父雖然極力反對,卻拗不過沈南梔,最後還是同意了。
次月,他便帶回了一個女人,說是他認的義妹,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思緒回籠,沈南梔一點點擦去臉上的狗血,盯著林悠平靜道:
“這是我家。”
林悠躲在傅霆野的身後,怯怯道:“嫂子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怕。”
傅霆野見沈南梔狼狽的模樣本有幾分不忍,見她又在欺負林悠瞬間變了臉。
“夠了,你剛回來就不能消停一點?”
“在裏麵待了六年,還不長記性?”
“我本來準備讓你緩緩再讓你簽,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傅霆野拿來一份股份協議轉讓書,居高臨下道:
“林悠進入沈氏集團工作了,把你身上15%的股份全部轉到她身上,這樣她在公司不容易被欺負。”
“隻要你肯交出股份,當年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沈南梔盯著他,滿眼不可置信。
沒想到他們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逼她做了六年牢,現在連她手上的股份都不放過。
沈南梔十指收緊,眼神一寸寸變冷:
“若我不願意呢?”
傅霆野眸子一眯:“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
話落,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直接狠狠踢入她的膝蓋,迫使她瞬間跪在地上。
地上是鵝卵石,錐心的痛。
保鏢一人一邊強行摁著她摁手印,女人掙紮不開。
她赤紅著眼:“傅霆野,你這麼對我,就不怕我爸回來找你算賬嗎!”
“沈南梔,我看你是精神錯亂了,你父親早在我們婚後的第二天就死了。”
“還有,我不喜歡你提你爸,別惹我生氣。”
話落,傅霆野便將股權轉讓協議送給了林悠,帶她回了屋裏。
保鏢鬆開沈南梔後,沈宛心趴在她身上哭著道:“媽媽,我不要回家了,我們回我們之前的那個家好不好?”
沈南梔心痛難忍,之前的那個是監獄,不是家。
她強壓著情緒道:“宛心,這個才是我們的家,媽媽會保護你的。”
哄完沈宛心,她起身走到花園裏給六年未聯係的父親打過去一個電話:
“爸,您當年說的沒錯,我要跟傅霆野離婚,去父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