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孟熙川與她十指相扣：“當然要這世上最好的才配得上我們玥玥。”

二人親昵地擁在一起。

那個曾眼中隻有我一人的孟熙川，此刻一點眼神都沒施舍給我。

雷聲轟隆，我止不住地顫栗，眼淚大滴大滴往外冒，視野逐漸模糊。

“姐姐！”趙玥一把拉住我，“你沒事吧？抱歉，是不是阿川的話讓你不開心了？他、他就是嘴笨，你別在意！”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事，他已經不要我了......”

一道銳利的視線瞬間朝我刺來，很快又停留在了我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上。

孟熙川麵容一僵，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人都死了，還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他的話語尖銳又刺耳，“既然知道他已經不要你，那就識相點早點退出別人的生活，別再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讓人死了還不得安寧，不如永遠消失。”

他頓了頓，語氣裏的刻薄毫不遮掩：“表演型人格也該適可而止吧？”

“表演？”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我這是裝出來的？”

“玥玥也不是沒失去過親人，誰像你這樣見人就哭？”孟熙川忽略掉趙玥的瘋狂暗示，“還是說你們演員都這樣，人生處處是片場，隨時隨地就開演？”

“你那麼了解他，是因為你們是一種人嗎？”我捏拳的手微微發顫，“都喜歡看著別人在絕望中掙紮，都覺得別人這麼多年的付出隻是輕飄飄的一句作戲，把別人的真心踐踏在泥裏？”

“我隻是想要知道他到底在哪裏，是死是活，有錯嗎？”

孟熙川聽得眉頭擰緊，來了脾氣：“沒人逼著你等！愛恨都是自願！你自己非要等，就自己承擔後果！怎麼，就因為你等了三年，他就該感恩戴德跪著娶你？”

一番話無情又決絕。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心中全部的期待和希望轟然崩塌。

他說得真好啊，愛恨都是自願。

沒有人勉強我，更沒有人讓我等，所以今天的下場，應該由我一個人承擔！

我死死咬著牙，壓下溢上眼眶的熱淚。

“是，”我扯開嘴角，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我是該消失。”

“阿川！”趙玥將他一把拉回，責備了他幾句。

他很快收斂了眉目中的陰鷙，笑著揉了揉趙玥的臉頰：“錯了，老婆大人，是我多嘴了。”

趙玥冷哼一聲，又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姐姐地址發你了，今晚六點不見不散哦~”

“嗯。”我緩緩點頭。

送走二人後，我呆坐在沙發上許久，再度撥通了那個電話。

“想好了？”

“嗯，之前說的那個電影，我拍。”

五點五十，手機裏傳來趙玥的訊息：姐姐你到哪兒了啊~

二十分鐘前，她已經發過一次了。

剛走下樓，陰沉的樓底便被車燈照亮。

我一抬眼就看見了熟悉的車牌，冒著大雨快步走去。

這一次，雷聲都攔不住我的腳步。

登機前，我將那些與孟熙川有關的人全部拉黑刪除。

手機關機，丟進機場的垃圾桶裏。

舷窗外，北川市剛剛亮起的燈火在雲層間慢慢沉沒、消失。

孟熙川。

這次是真的，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