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裏:“音音,出什麼事了?”
池音音大哭著道:“梟寒,我好心給阿姨準備了禮物來看她,結果她罵我賤人,姐姐還打我。”
“我是真心想和她們好好相處,為什麼她們就這麼容不下我?現在我的眼睛好痛......我會不會看不見了?梟寒,你幫幫我!”
雲晚梔撲過來,抓住厲梟寒的胳膊,紅著眼哀求:
“我媽心臟病犯了,她快不行了,求你,趕緊叫醫生來救救她!”
池音音死死抱住厲梟寒的脖子:“梟寒,快救我!”
二者選一人。
厲梟寒看著池音音臉頰上的紅痕,毫不猶豫,直接一甩手將雲晚梔甩開。
他麵色一片冷厲。
“雲晚梔,你和你媽又是罵人又是打人的,什麼心臟病,我看她好得很!”
“音音的眼睛要是有什麼事,就拿你的眼睛來賠!”
說完,他直接將池音音抱起來,朝外走去。
雲晚梔急忙追上去,情急之下直接跪在了他麵前。
“厲梟寒!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媽她真的快不行,求求你......”
厲梟寒看她下跪,腳步一頓,正有些遲疑,懷裏的池音音頓時一聲痛呼。
“我的眼睛好痛!”
厲梟寒頓時抱緊懷裏的池音音,冷漠又不耐煩甩開雲晚梔:“那就讓她去死!”
雲晚梔腦海中轟隆一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曾經,他還在她耳邊感歎,媽媽遇人不淑,等他們結婚了,她的媽媽就是他的媽媽。
他會一輩子孝順愛敬她。
而現在......他卻冷漠地讓她去死。
看著他抱著池音音走遠,雲晚梔慌忙轉身衝回媽媽床畔。
她正要說話,卻見媽媽已經咽了氣,死不瞑目了。
雲晚梔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死死瞪著眼睛,看著一動不動的母親。
“媽......求你別死......媽......媽!”
雲晚梔再也忍不住,抱著母親的屍體,發出淒厲慘叫。
在監獄多年,她的淚,早已流幹。
此刻悲痛到了極點,熬紅了眼,卻一滴眼淚都落不下來。
她呆滯地起身,將母親送去火化後下葬。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大雨,一如她心裏的淚。
直到一切安置妥當,她將臉貼在母親的墓碑前,一如曾經依偎在母親懷裏的樣子。
“也好,也好......媽,原本我最放心不下你,這樣也好,我很快就來陪你。”
她靜靜地靠在墓碑前。
許久後,正要一頭撞死在母親的墓碑前,兩個保鏢突然出現抓住了她。
“跟我們走!”
雲晚梔掙紮著,錯愕地看向他們:“你們要幹什麼?”
保鏢木著臉道:“厲總要見你。”
雲晚梔被保鏢拖著,直接到了醫院。
池音音的雙眼上纏著紗布,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懷裏。
雲晚梔身上淋透了雨,整個人狼狽不堪,被丟在兩人腳邊。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底是一片森寒:
“梔梔,音音的眼睛在你媽的病房被弄傷了,需要移植眼角膜才能恢複視力。”
雲晚梔瞳孔一縮,隱約已經猜到他的打算。
卻還是不死心地抬頭看向他:“所以呢?”
她渾身彌漫著死寂的氣息,語氣裏的絕望,叫厲梟寒心口一緊。
懷裏的池音音痛呼了一聲。
厲梟寒抱著池音音的手一緊,而後才冷聲道:
“我說過,音音的眼睛如果出問題,得你負責,把你的眼角膜捐給她吧。”
雲晚梔靜靜地跪坐在原地,仰頭看著他。
恍惚間,她想起那年厲梟寒跪在她麵前求婚的場景。
他痛她所痛,看見她落淚,他心疼地紅了眼。
22歲的厲梟寒跪在她麵前發誓:
“梔梔,隻要我在,你就有家。我會一輩子守著你,護著你,但凡誰敢傷你一根手指頭,我便要他的命!”
29歲的厲梟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要奪走她的眼角膜,給另一個女人。
雲晚梔很輕很輕地笑了笑。
說好保護她,傷她最深的卻是他。
誓言如風,誰信誰傻。
她被騙的好慘啊。
雲晚梔沒再掙紮,任由醫生護士將她和池音音一同帶進了手術室。
直到病房內隻剩下厲梟寒。
保鏢看著厲梟寒陰鬱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厲總,我們找到雲小姐的時候,她在她母親墓前,似乎想撞墓碑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