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的那根弦驟然斷了,額頭和手臂上的傷口痛感後知後覺襲來,我感受到心臟和肉體上的雙重絞痛。
我緩了很久,拖著沉重的身體為圓圓準備了後事。
我抱著骨灰盒,掏出手機撥通那個越洋號碼,電話一接通,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後,我的眼淚便滾落下來。
簡要說明事情經過後,聽筒傳來聲音。
“我現在就回國,這仇,我來報。”
掛斷電話後我迅速往家裏趕,準備收拾東西,可剛到門口便看見我和圓圓的東西被丟到一邊。
我推門而入,看見的又是周豔那張臉,地上那張一家三口的合照已經被踩得稀爛。
“你們在做什麼,住手!”
周豔轉身,十分不屑地上下打量著我:“離婚協議書上寫了女方淨身出戶,你也簽字了,所以這個房子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讓川讓我們母子倆搬進來,我提前找人來把一些沒用的東西丟掉,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房子當初是我出錢買的,跟你有什麼關係,給我滾出去!”
周豔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瑤姐,如果你介意,我和小澤走就是了,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下一秒謝讓川來到我身邊:“做什麼?周豔的房子被那畜生拿去抵押了,他們母子倆無處可去,來過渡一下怎麼了,你別太小氣了。”
“我小氣?這是我的房子,房本上隻有我的名字,你讓別人搬進來丟我的東西,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謝讓川沒什麼情緒,語氣平淡:“新婚姻法規定無論房本上有多少個人的名字,結婚後都屬於夫妻的共同財產,所以這個房子也有我的一半。”
“我有權支配我那一半怎麼使用。”
說完他邁開腿,上前安撫周豔的情緒。
“小澤的睡眠不好,家裏隻有圓圓的房間裝了隔音牆,這段時間圓圓先搬去客房睡,她的房間讓給小澤。”
我身體發抖,周凱澤走上來,笑容十分友善,“謝謝阿姨和爸爸。”
隨後靠近我,壓低聲音說道:“你女兒身材不錯,就是叫得太難聽了…”
話音剛落周凱澤便被我猛扇一耳光,嘴角頓時腫起。
“秦瑤!你瘋了,對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謝讓川馬上過來查看他的傷勢,對我厲聲嗬斥。
我死死盯著他:“再敢嘴賤,小心我撕爛它。”
秦瑤在一旁抹著眼淚,開口道:“瑤姐,你太不講理了,你們離婚了,房子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了,你怎麼還能這麼霸道,讓川,我都不敢想象你以前是怎麼過來的。”
周凱澤也紅著眼附和著:“是啊,讓川叔叔,我是真心把你當成自己爸爸了,可是阿姨這麼討厭我,我和我媽還是回去吧。”
謝讓川的眸色越來越黑:“我說你們住得了就住得了,你們幾個過來把這個房間裏的東西搬出去丟了。”
我的心陡然一寒,那些都是圓圓留下最後的東西了,我跑上去攔住他們。
“不可以,不能丟,這些都是圓圓的遺物,快住手!”
謝讓川的神色愈發不耐:“你講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遺物,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丟了可以再買。”
“這件事由不得你,誰讓你剛才對周豔和小澤的態度那麼差。”
我崩潰了,好幾個人,我根本攔不過來。
於是圓圓第一次跳舞拿到的獎杯,自己做的杯子,她最喜歡的專輯......摔的摔碎的碎,我能護在手裏的寥寥無幾。
看到我痛哭出聲,謝讓川嘴巴抿緊,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周豔在他懷裏捂著心口,臉色痛苦。
“讓川,我突然覺得好難受,是不是心臟病複發了?”
謝讓川斂起動容,一臉緊張地抱緊她,“怎麼會這樣,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謝讓川終於注意到我從一進門就抱著不放的骨灰盒。
“這誰的?家裏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