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朝沒想到會被看穿,神色一僵:“怎麼會?我隻是……”
“隻是什麼?”顧尋煜冷笑,“隻是來告訴我,她有多愛你,而我有多可笑?”
沈暮朝的表情終於變了:“顧先生,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顧尋煜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沈先生,我離婚,不是因為你們藕斷絲連,而是我有精神潔癖。”
“我接受不了我的妻子,心裏裝著別人。”
“所以,我選擇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他轉身要走,可剛走出門,沈暮朝卻突然追出來拉住他:“顧先生,你聽我解釋……”
顧尋煜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不必了。”
他剛要攔車,突然一輛失控的轎車猛地朝他們撞來。
電光火石間,顧尋煜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過來。
餘芷鳶一把將沈暮朝扯回來護住,而顧尋煜在最後一秒匍匐躲開,卻還是被擦撞到,整個人摔在地上,手臂和膝蓋瞬間擦破,鮮血滲出。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抬頭時,卻看到餘芷鳶正緊緊抱著沈暮朝,眼神慌亂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暮朝,有沒有事?”她的聲音裏是從未有過的緊張。
沈暮朝臉色蒼白,搖了搖頭:“我沒事……”
餘芷鳶這才鬆了口氣,隨即轉頭看向顧尋煜。
他正撐著地麵,艱難地站起來,手臂上的血順著指尖滴落。
她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冷淡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樣?”
顧尋煜看著她,突然笑了。
“死不了。”
他轉身要走,餘芷鳶卻突然叫住他:“我送你去醫院。”
他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說:“你不是有潔癖嗎?”
“我滿身是血,就不弄臟你的車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醫院裏,醫生替他清理了傷口,包紮好。
等他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
推開門,他怔了一下。
餘芷鳶竟然在家。
她坐在沙發上,外套搭在一旁,領口微鬆,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他纏著紗布的手臂上,眉頭微蹙:“傷得重嗎?”
顧尋煜沒回答,隻是平靜地問:“有事?”
餘芷鳶沉默了一下,最終開口:“玉佩給我,我去找人修複。”
顧尋煜扯了扯嘴角:“不用,我已經找人修好了。”
她明顯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這般平靜。
“今天的事……”她頓了頓,似乎想解釋什麼。
“不用解釋。”顧尋煜打斷她,“我不在意了。”
餘芷鳶皺眉:“什麼意思?”
顧尋煜剛要開口,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沈暮朝發來的消息。
她立即起身:“我先走了。”
他連忙開口叫住她:“明天十點,我們在你律所見一麵,我有重要的東西給你。”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最終點頭:“好。”
第二天,顧尋煜準時去了民政局,拿到了離婚證。
隨後,他提著行李,去了餘芷鳶的律所。
他坐在她的辦公室裏,安靜地等著。
十點……十點半……十一點……
她始終沒來。
他給她打電話,發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直到十二點,電話終於接通。
“喂?”餘芷鳶清冷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耐。
“是我,你不記得我約你十點在律所見麵了嗎?”顧尋煜平靜地說。
“我很忙,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非要約在律所見麵不可。”她語氣冷淡。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開口:“我有個證件要給你。”
“什麼證件?”
他剛要說話,電話那頭傳來沈暮朝的聲音:“芷鳶,我好疼……”
餘芷鳶立刻道:“你把東西放辦公室就行,別為這種小事打擾我。”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尋煜握著手機,靜靜站了一會兒。
然後,他從包裏拿出屬於餘芷鳶的那本離婚證,和那份她親手簽了字的離婚協議,輕輕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餘芷鳶,我們結束了。”
他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