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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嫁給爸爸是為了複仇的。

複仇成功那年我十二歲，看著她喜極而泣的模樣，以為我終於能和她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可她轉頭卻一把把我推下了樓。

“你身上也留著他的血，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摔斷了一條腿，卻還是拖著身子去了警局，就為了替媽媽頂罪。

後來我被一位醫生救起，認了他當師傅，跟著他學了不少醫術。

在師傅去世那年，我救下了程宜，與他相愛。

我才知道他是孤兒院院長的兒子。

最近院裏的小孩很多都生了病，他希望我前去幫忙。

然而出門迎接的，竟是我朝思暮想的人。

望見我的刹那，眸子裏唯有不加掩飾的厭惡。

“當初從那麼高樓層摔下來怎麼沒摔死你？”

“你這斷了腿的乞丐，要乞討離孤兒院遠一點！”

......

我猛地怔在原地，麵前這個我唯一的親人，在十幾年後，依舊對我恨之入骨。

我正覺得尷尬無措，程宜慌忙走上前替她解釋。

“孟阿姨...她是我請來的醫生，不是什麼乞丐。”

“您今天怎麼發這麼大的火？院裏的孩子們都知道您是最和善的院長夫人，就算真乞丐來了你也會請他進來喝口粥的。”

聽見程宜解釋，媽媽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但我清楚她不過是給程宜一個麵子罷了。

畢竟她看向我時，那眼底裏的恨是藏不住的。

進了孤兒院裏後，程宜去收拾東西了，屋子裏，便隻剩下我和媽媽。

“我去看看那群孩子的病怎麼樣了，好給他們熬藥。”

我試圖打破這氛圍，主動開口。

可就在我想往房間裏走時，手腕卻一把被她攥住。

“誰讓你去碰那群孩子了？惡心！”

“你還是抓緊時間滾吧，就算我自己去請人，也不會讓你來給院子裏的孩子醫治的！”

說著，她攥著我的手猛地用力。

“程宜說他最近交了個女朋友，不會就是你吧？”

“我勸你識相的話還是趕緊分手吧！我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的，你這種人少去禍害其他人了！”

“你就跟你爸一樣，是個惡種！”

聽她這般毫不掩飾地惡語相向，我握著拐杖的手都怔了怔。

她對我的惡意，是與生俱來的。

小時候跟鄰居家孩子玩時，她會遠遠走過來提醒別人。

“離她遠點。”

“她是殺人犯的孩子，跟她玩，小心學壞。”

我至今記得那些孩子瞬間變了的眼神，驚恐、鄙夷，對我害怕至極。

那會的我還什麼都不懂。

隻知道從那天起，巷子裏再沒人願意跟我玩，連路過的大人都會繞著我走。

我紅著眼看她，聲音有些發緊。

“媽，壞的是爸爸，我又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你為什麼就這麼恨我？”

“我與程宜在一起，也是因為我救了他......”

話沒說完，她一巴掌已經狠狠甩在我的臉上。

“誰是你媽？！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惡種女兒！”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心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委屈。

為什麼？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明明我和爸爸不是一類人。

甚至在她一心複仇的時候，我向著的人，至始至終都是她啊。

收拾完回來的程宜恰好撞見了麵前的一幕。

他嚇得急忙衝上來製止。

“這是怎麼了？”

“孟阿姨，小柔到底怎麼了？你平時可從來都不會打人的。”

媽媽依舊惡狠狠地瞪著我，冷笑一聲。

“程宜，你知道她是什麼人的女兒嗎？”

“她的父親壞事做盡，又殺人又搶劫，你覺得這種人的後代能好到哪裏去？”

“現在你看不出來，可以後你就知道了。讓她接觸那堆孩子，你就不怕她把孩子都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