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掉平板,在書房裏靜靜地坐了很久。
我需要一個徹底的了斷。
我拿起手機,點開外賣軟件,找到一家我們常去的湘菜館,點了他最愛吃的剁椒魚頭和農家小炒肉,加了雙倍的辣椒。
然後,我給他發了條微信。
“幾點回來?買了你愛吃的菜。”
消息發出去後,我刪掉了他平板上我的登錄記錄,把一切恢複原樣。
沒過多久,陸時嶼就回了消息:“項目剛弄完,馬上回來!等我!”
後麵還跟著一個飛吻的表情。
我看著那個表情,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一個小時後,玄關處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陸時嶼提著公文包走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看到我時,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寶貝,我回來了。”他走過來想抱我。
我側身避開,指了指餐桌:“菜剛到,還是熱的,快去洗手吃飯吧。”
我的冷淡讓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他沒多問,隻是聽話地去洗了手。
餐桌上,兩道菜紅得觸目驚心,濃鬱的辣味瞬間充滿了整個餐廳。
“今天怎麼想起來點這個?”他拉開椅子坐下,語氣裏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欣喜。
我給他盛了一碗飯,放到他麵前,自己卻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吃吧。”我看著他,聲音很平靜,“看看你的胃,還習不習慣家的味道。”
我的話讓他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我,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
“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他試圖轉移話題。
“我問你話呢。吃啊。”我沒有理會他的試探,隻是重複了一遍。
餐廳裏的空氣仿佛被抽空了,隻剩下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遲遲沒有放進嘴裏。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我站起身,走進書房,拿出了那台剛剛被我恢複原樣的平板,走回餐廳,把它放在他麵前。
屏幕還停留在林微的朋友圈界麵,那張輸液的照片格外刺眼。
陸時嶼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這,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猛地站起來,聲音因為慌張而有些變調,“我和她我們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我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時嶼,你天天給她送養胃湯,學著做流食,你管這叫什麼都沒有?
“你甚至,還欲蓋彌彰地把她備注成你媽。
“這也是什麼都沒有?”
“我隻是......我隻是看她一個人在這裏,身體又不好,覺得她很可憐......”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毫無底氣。
“可憐?”我上前一步,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那你看我可不可憐?我傻乎乎地信了你的鬼話,為你戒辣而感動,為你學做湯而心疼。
“結果呢?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和你那個需要特殊照顧的林微玩得團團轉!”
“我沒有!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他急切地想來拉我的手。
我用力地甩開他,“你沒有騙我?”
我指著桌上那兩盤菜,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你告訴我,你戒掉的辣是為了誰?你煲的湯是為了誰?
“陸時嶼,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