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沁甜還沒有回到房間,人就被狠狠撞開。
搜!"
二哥帶著家仆闖進去,粗暴地掀開她的床單。孟沁甜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被褥被家丁踩在上麵,像是將她的臉麵全部撕碎。
"找到了!"
孟依蘭的丫鬟突然從床板下抽出一摞書冊,封麵上赫然是孟沁甜用鋼筆寫的《現代劄記》。
孟依蘭"虛弱"地靠在門邊,指尖發顫:"就是這些......每晚我都能聽見姐姐在念咒,我的頭疼得像是要裂開......"
"這不是咒術!"孟沁甜撲過去想搶,卻被大哥孟沉舟一把掐住後頸按在地上。青石板磕破她的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這不是巫蠱!”孟沁甜猛地站起身,聲音嘶啞,“這是我的日記!是你們都知道的啊!”
"還狡辯?"大哥的聲音冷得像冰,"依蘭自從發現這些書就開始吐血,太醫說是邪氣入體!"
孟沁甜艱難地抬頭,正對上孟依蘭藏在帕子後得逞的笑容。她想嘶吼,想揭穿這個毒婦的謊言,卻被二哥一記耳光打得耳膜嗡鳴。
"燒了!"
火把扔進書堆的瞬間,孟沁甜仿佛聽見自己靈魂被撕 裂的聲音。
那些書記載著她的過去,大哥二哥還有鐘俊恒......他們在現代的點點滴滴,現在全在火舌中扭曲成灰。她發瘋似的衝進火堆,灼熱的火焰舔 舐著她的裙擺。
"攔住她!"
三四個婆子撲上來壓住她,滾燙的炭灰濺在她臉上,燙出一串水泡。透過濃煙,她看見鐘俊恒靜靜站在廊下,手裏把玩著她那本燒剩半頁的日記。
"還給我......"她嘶啞地伸出手,指甲縫裏全是血泥。
鐘俊恒垂眸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突然抬腳碾住她焦黑的手指:"你以前連螞蟻都不忍心踩,現在卻要害依蘭的命?"
劇痛從指尖炸開,孟沁甜渾身痙攣。
她看著自己珍愛的字跡在他靴底化作齏粉,忽然想起穿越前夜,這個男人曾跪著吻她指尖說:"甜甜的手是用來寫詩的,我永遠當你的第一讀者。"
當夜,她被罰跪在結冰的庭院裏。寒風像刀子剮著臉上燙傷的潰爛處,膝蓋早已凍得失去知覺。
"姐姐知道錯了嗎?"孟依蘭裹著貂裘走來,笑得人畜無害,“其實你隻要跟大哥道個歉就好了......”
冷嗎?”鐘俊恒低聲問,手指輕輕拂去孟依蘭發間的雪粒。
孟依蘭嬌怯搖頭,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她勾起唇角,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道:“姐姐,你的披風......真暖和啊。”
等兩人相擁著走遠,孟依蘭身邊的婆子上前。
"侯爺說了,明日就拆了你的藥圃給二小姐建書房。"婆子啐了一口,"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咱們女人,就是靠著夫家和母族的寵愛才能過日子的!"
雪越下越大,孟沁甜的意識開始模糊。
突然,一件染血的中衣被扔在她麵前。
"穿上。"大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讓外人以為我們虐待你。"
二哥站在一旁歎息:“甜甜,我們跟你說過,隻要你乖些,屬於你的東西都不會變,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孟沁甜看著這件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壽衣,突然笑出了血淚。多諷刺啊,他們怕她凍死壞了名聲,卻要她穿著屍衣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