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奕森被傭人搬東西的聲音吵醒。
他曾是美術生,喜歡一切色彩豐富的東西,認為這些對人的心情有很好的幫助。
可今天,他精心挑選的拚色沙發被搬到了別墅外麵,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真皮沙發。
許洛站在門口,笑嘻嘻的看他:
“哥,我看這個挺好的,就搬過來了,你不會生氣吧。”
是迫不及待的取而代之,就連他喜歡的東西也早早的搬離陳家。
“都行。”他懶得爭執,反正自己馬上就要走了。
不過半天時間,許洛就將整個陳家換了個模樣。
許洛走後,許奕森去房間裏將所有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到了箱子裏。
他跟陳可怡共同擁有的東西並不多,兩人自從有了許慕辰便一直分房睡。
到最後,他也不過收拾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罷了。
“要出門?”
陳可怡難得的早早回家,手裏還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她看著許奕森收拾東西,並不在意的問道。
“隻是隨手收拾一下罷了。”
許奕森並沒有要告訴陳可怡離婚的打算。
“這個是給你的。”
盒子被纖纖玉手緩緩提起,又“啪嗒”一下落在桌子上。
這是陳可怡第一次送許奕森禮物,他愣了一下,將其緩緩打開。
裏麵是一串舍利子,油光鋥亮的發著光,看上去價值不菲。
“許洛投資了一部親子綜藝,他做常駐嘉賓,因為人數不夠,我們要去頂一期飛行嘉賓。”
她說明了自己的想法,許奕森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幹澀:
“我就說,天底下怎麼會有白吃的午餐。”
舍利子在水晶燈下閃耀著光芒,許奕森將其裝回去遞給陳可怡,對方以為他不願意去,臉上生出惱怒的神色:
“隻是去參加個綜藝罷了,而且隻有一期,你有什麼不願意的?”
“去就去吧。”他歎息:“隻是禮物就不必了。”
他知道陳可怡的脾氣,一旦自己拒絕,她就會一直想方設法的讓自己答應。
至於舍利子,那是許洛的研究方向,大學的時候,許洛就一直喜歡看古玩類的東西。
但凡她用點心,也會知道去二道販子手裏買一副收藏畫,而不是將許洛的愛好,強加在自己頭上。
陳可怡也確實為了許洛花了心思,她從前並不喜歡曝光在大眾麵前,現在有了她,收視率一定會漲。
他們參加的這一期為期三天,第一天是許奕森帶著許慕辰出門買菜,陳可怡在家洗衣服和準備做飯。
節目組設定了買菜的錢數,許奕森費盡口舌跟老板講價買蝦,轉過身便不見了許慕辰的身影。
剛剛孩子還在自己腳邊,他驚慌失措的問攝影師,對方卻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忽略了,攝影師嘴角難壓的笑意。
許奕森在菜市場找了五個小時,始終不見許慕辰的身影。
到最後,他甚至要求工作人員報警,一番無果後,他隻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拍攝現場。
“二叔,你吃這個,好好吃。”
許慕辰的聲音從拍攝所在的屋裏傳來,許奕森像被雷擊一般衝了進去。
許洛抱著許慕辰正坐在桌子上吃飯,陳可怡嘴角含笑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出來。
上麵的食材,正是他剛剛在菜市場買的。
回想起自己五個小時都在菜市場來回喊叫許慕辰的場麵,許奕森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天靈蓋。
他一步衝進去:“從我身邊離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許慕辰卻一點不怕他:“你買菜太慢了,我不想等你。”
“你幹什麼?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怎麼好意思對著孩子吼?”
陳可怡將許慕辰護在身後,像一隻護著小雞的母雞。
“五個小時,我找了他五個小時,我都報警了,他在幹什麼?跟你們在家其樂融融?”
“你跟我說說,誰帶你走的?”
許奕森這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陳可怡卻也不慣著他:
“是你帶著孩子出去,結果又不負責的把孩子丟了,你怎麼好意思回來還這麼凶?”
許洛也假惺惺的開了口:“孩子都回來了,咱們先坐下吃飯吧。”
“爸爸好煩,總是在家裏大吵大鬧,還是二叔好,總是溫溫柔柔的。”
許慕辰的話徹底擊碎了許奕森的最後一道防線,他突然就承認了,許慕辰,從一開始其實就是個白眼狼。
養不熟的。
他滴米未進,空著肚子睡了覺。
第二天,是關於孩子的才藝展示。
同一參加綜藝的孩子們表演了民族舞,唱歌,鋼琴等才藝後,許慕辰拿出了自己畫的一幅畫。
小孩子的筆觸稚嫩,卻勝在色彩豐富且線條流暢。
許奕森是美術生,也教了許慕辰不少關於畫畫的幹貨。
孩子畫的是一家三口在放風箏,其樂融融的場麵讓主持人也忍不住笑著逗他:
“辰辰真棒,就是爸爸的頭發可不是這樣,要是再短一些就更像了。”
“這不是爸爸。”許慕辰語出驚人:
“這是二叔。”
一時間,除了許洛陳可怡以外,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凝固了,他們麵麵相覷,最終又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到許奕森臉上。
“看來洛哥對辰辰一定很好,否則辰辰怎麼能把洛哥畫到自己的畫裏呢?”
最後,還是主持人尷尬的笑著解開了這生死名場麵。
經曆了昨天的事,許奕森已經不在乎許慕辰會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四歲的孩子能做出這些,不管有沒有人教他,也一定是陳可怡默許。
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進了帳篷,默默的扒拉著工作人員的盒飯。
陳可怡或許是感覺到她們有些過分,跟進來柔聲解釋:
“孩子還小,童言無忌,你別放在心上。”
許奕森低著頭吃飯不想搭理她,陳可怡卻愈發想要解釋:
“我們沒想到他會這樣,放心,明天不會了。”
許奕森抬起頭:“不好意思,我要退出。”
“這場綜藝有我沒我都一樣,還是,我原本在裏麵就是在充當一個傻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