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姐姐，這件事本來是我們引起的，讓顧先生背鍋不好吧？”

何隨安有些怯懦地望向薑時鶯，他現在是紅，可跟薑時鶯根本比不了，而顧庭瀾又陪了薑時鶯十年，他們還是婚姻關係，他怕自己被舍下。

他話音剛落，小助理會意道：

“這件事鬧得很大，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在罵您出軌，還說隨安是第三者，時鶯姐您如果承認，那就是腳踏兩條船，隨安剛有起色的事業也會被打擊。”

“畢竟這樣的醜聞是可以毀滅職業生涯的，而顧老師他......他是素人。”

小助理的言外之意，無非是這些對顧庭瀾造不成什麼影響，顧庭瀾的心一點點往下沉，然後猛地看向薑時鶯，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這個人是如何想的？助理的意思是薑時鶯的意思嗎？

他曾經做過薑時鶯的經紀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意味著什麼。

以薑時鶯現在的地位，她有無數粉絲，也有無數黑粉，這些人大多數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如果要是被人抓住薑時鶯婚外情的事不放，那這麼多年薑時鶯努力得來的一切，將會徹底煙消雲散。

這些名氣和地位，也是當初顧庭瀾拚著性命博出來的。

可他呢？

看到薑時鶯點頭那一刻，顧庭瀾攥緊手心，努力勾出一個微笑，“好，我會公開說明是我先出軌。”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薑時鶯不是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過激粉絲，如果這樣公布，恐怕粉絲會把所有事都怪在他身上，他會被網爆，會被人肉，會遭到粉絲的謾罵，甚至會有粉絲找上家門。

可薑時鶯卻半點也不在意，原來他是這麼輕易就能被舍棄的。

顧庭瀾忍不住心裏發寒，空洞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薑時鶯和其他人交握的手上，他答應了直播，

“我願意直播。”

他眼眶發酸，終究還是不忍心讓自己用心捧起來的人事業付之一炬，這樣也好，還有十天，隻有十天他就會離開了，這是他最後能為薑時鶯做的了。

薑時鶯臉色有些暗，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用眼神淡淡掃了一眼小助理和何隨安。

何隨安後背僵直，急急道：

“其實也不必鬧得這麼僵，隻要顧先生承認是他先對不起婚姻，那我們這邊說是和平分手就好，以後對外表明我們三個都是朋友，這樣會把傷害降到最低。”

他說完這句話，又補了一句，“隻是離婚協議，恐怕姐姐和顧先生要先簽一份做做樣子了。”

他故作為難地看了一眼薑時鶯，意識到對方沒反對，鬆了一口氣。

接連簽下兩份協議的顧庭瀾實在是疲憊，他看著這份不超過兩小時就被送到麵前的離婚協議，忽然覺得，薑時鶯不是突然起意。

這份離婚協議條理清晰，最大程度確保了薑時鶯的利益，卻將他整個劃分出去，不是一朝一夕能擬好的，或許薑時鶯早就想和自己離婚了。

他機械般把準備好的晚飯扔進垃圾桶裏，他精心熬了六個小時的雞湯早就變了味，就像是這段感情一樣。

那晚開通直播後，顧庭瀾的生活徹底變了，他成了事件的中心，手機被打爆，走出家裏會被人認出來，刷到任何一個視頻都是譴責他的，甚至有惡劣地粉絲追到家裏，潑上了一大桶油漆，還在牆上寫下‘去死吧！’

他看了看樓下聚集的人流，忽然意識到，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薑時鶯是最大的推手，如果不是薑時鶯將公眾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事件怎麼會發展得這麼快？

外麵這些人都是薑時鶯的狂熱粉絲，他們恨他這個‘傷害’薑時鶯的卑劣小人，恨不得他去死。

這世界上有太多人熱烈地愛著薑時鶯，他的愛顯得微不足道，不堪一擊，所以被丟棄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