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等著看笑話,畢竟妻子是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之風的,當初公司裏有人造謠生事,可是被她直接開除。
我知道他們馬上就要完了,心裏盤算著一會如何把他們開除。
“吵什麼吵!”周怡來的很快。
踩著十公分的紅底高跟鞋衝進來,卻看向我時立馬頓住。
那雙總是含笑的杏眼此刻像結了冰的湖麵,最後落在我紅腫的右臉上。
沒有久別重逢的那種欣喜,也沒有愛意。
“啪!”第二記耳光比剛才更響,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南一別怕,”她轉身就把顧南一摟進懷裏,手指溫柔地拂過他的發梢。
“跟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置氣,掉價。”
轉向我時,眼中的溫情卻消失殆盡。
掉價?
我一愣。
“你說我掉價?”
“廢話,沒說你是說誰,難不成我是在說南一麼?南一可是我花了300萬重金顧回來的大學生!哈佛大學金融係!”
“時越,你來公司鬧什麼?咱們家的事還不夠丟人的麼?現在人人都知道我堂堂一個女總裁,竟然嫁給了一個廢物!你就滿意了麼?這麼多年你可曾為公司幹過一點事情!”
廢物?
當年公司初創時,是我一家一家公司談的合約,無數次把胃喝吐血,也無數次忙到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那時周怡說會一輩子不負我。
而現在我為了周怡的夢想,不顧家人的反對,十年如一日的陪她,如今就換來一句廢物?
我沒了力氣,心中什麼東西好像被狠狠撕碎。
“所以他現在在公司裏仗勢欺人頤指氣使,現在在公司裏違反規則,也都是你授意的?”
我幾乎是哆嗦著問出那句話,心中燃燒的不是氣,而是刻骨銘心的痛。
“對,就是我授意的,怎麼?南一他雖然是新畢業的大學生,可是他有能力,有膽量,今天更是簽下了5000萬的大單,他就是咱們公司的驕傲,我自然要多寵他一下。況且,這可是哈佛大學金融係的,哪是你一個土包子能比的!”
顧南一往她頸窩裏蹭了蹭,聲音黏糊糊的:"怡姐,他剛才拿水果刀嚇唬我,說要毀了我這雙手,還說這公司離了他就得倒閉……"
“胡說八道!”周怡猛地轉頭,眼裏的溫柔碎成冰碴,“時越,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家公司是我起早貪黑做起來的,你除了每天煮個粥、倒杯水,還會幹什麼?”
“我會在你發燒到39度時,守著生產線三天三夜不閉眼。”我的聲音在發抖。“我會在你被供應商堵在辦公室時,揣著全部家當去談判,差點被打得肋骨斷了兩根。我會在你說想做中國最好的設計品牌時,日日夜夜的陪著你。”
“夠了!”她突然尖叫,手裏的水果刀不知何時被握緊,刀尖正對著我的心臟。
“那些陳年舊事你要說到什麼時候?南一今天簽下五千萬的單子,你呢?你除了會翻舊賬還會幹什麼!”
顧南一突然從她懷裏探出頭,舉著纏著創可貼的手指晃了晃:“怡姐你看,他剛才拿這把刀劃我,幸好我躲得快,不然這手就廢了……”
創可貼邊緣露出的傷口淺得像道劃痕,可周怡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要麼剁掉左手小指,要麼現在去簽離婚協議。”她把水果刀往我麵前遞了遞。
窗外的夕陽灑在地板上,落下明暗分明的界限,橫亙在我們中間。
我看著桌上的那張紙,平靜的很:“我簽離婚協議,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