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病毒爆發,妻子的養弟說執意要帶著狗轉移。
上一世,我向救援組的隊長舉報,才阻止他把已經感染病毒的寵物狗藏在行李箱帶上大巴。
全家人平安到達幸存者基地。
可是第二天,妻子和嶽父就聯合基地的極端動物保護成員將我綁了起來。
“因為你,一個無辜的小狗死在了外麵,你就是在嫉妒景延!”
“現在他為了小狗跳樓了,你要為他們的死償命!”
他們割開我的皮膚,用直升機把我吊在空中去喂喪屍。
再睜眼,我回到轉移這天,看著顧景延把渾身抽搐的小狗塞進行李箱。
我轉身拿起武器:
“你們先走,我和武裝部的同誌留下來保護!”
這一世你們這些聖母想死,我絕不阻止。
......
1
我重生了。
回到了喪屍病毒爆發,全家準備轉移的這一天。
顧景延正抱著那隻白色的小狗,哭得梨花帶雨。
小狗在他懷裏,身體正在不正常地抽搐,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聲。
就是這隻狗,上一世在路上徹底變異,引發了慘劇。
“老公,景延已經很難過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妻子林晚走過來,護在顧景延身前。
她皺著眉,一臉不讚同地看著我。
“你就是嫉妒景延!”
一模一樣的話。
像一把生鏽的刀,再次插進我的心臟。
我看著她,這個我愛了五年,發誓要生死相依的女人。
我們曾許諾,無論末世多艱難,都會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可現在,她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為了他懷裏那隻明顯已經感染的狗,對我怒目而視。
多麼可笑的誓言。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最後變成死灰。
“小陳,你怎麼回事?”
嶽父走了過來,板著臉,用長輩的身份對我施壓。
“景延是你的家人,他的狗也是,一家人馬上要走了,你在這裏鬧什麼脾氣?”
“難道為了你自己,就不顧親情了嗎?太自私了!”
家人?
親情?
我看著他們三個。
一個是我曾深愛的妻子。
一個是我曾尊敬的嶽父。
一個是我當親弟弟看待的妻子的養弟。
他們站在一起,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將我排斥在外。
上一世的慘死,眼前這虛偽的嘴臉,在我腦中交織。
我突然不想再爭辯了。
對一群一心求死的聖母,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擠出一個僵硬的表情。
“爸,我知道了。”
“是我不對,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林晚和嶽父的臉色緩和下來。
顧景延也止住了哭泣,偷偷向我投來一個得意的眼神。
我沒再看他們,轉身走向角落裏堆放裝備的地方。
那裏有一支95式戰術步槍,是武裝部隊配發給我的。
我拿起步槍,熟練地檢查彈匣。
然後我轉身,對著正在門口指揮的救援隊隊長喊道。
“報告王隊長!”
“我自願申請加入斷後小隊!”
聲音洪亮,決絕。
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王隊長有些驚訝,但隨即露出讚許的目光。
林晚的臉色卻瞬間變了。
她衝上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陷進我的肉裏。
“陳默!你瘋了!你要幹什麼去?”
她壓低聲音,語氣裏滿是質問。
“斷後小隊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你想臨陣脫逃?你想拋棄我們?”
拋棄你們?
我心裏冷笑。
到底是誰,要拋棄誰?
我看著她抓著我的手,隻覺得一陣煩躁。
2
我用力甩開林晚的手。
她的力氣不大,被我甩得一個趔趄。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陌生人。
“你分不清什麼才是真正的危險。”
我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溫度。
“你!”
林晚的臉上浮現出怒氣。
“陳默,你就是個懦夫!你不敢保護景延和他的狗,就想著用這種方法逃跑!”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走,我們就離婚!”
離婚?
這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我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心痛。
隻覺得厭煩。
“夠了!”
嶽父走了過來,臉色陰沉地嗬斥了一聲。
但他不是在嗬斥林晚。
“像什麼樣子!大家都在看著!”
他轉向我,眼神嚴厲。
“小陳,我知道你有情緒,但不能拿大家的安全開玩笑。”
他說著,伸手就來解我背上的戰術背包。
“為了大家的安全,所有武器彈藥必須統一管理,交上來吧。”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攥緊了背包帶子。
那裏麵,有我特意準備的特種彈藥,對付變異喪屍有奇效。
“怎麼?你不願意?”
嶽父的眼睛眯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私藏彈藥,威脅大家嗎?”
他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幾個幸存者聽到。
幾道不善的目光立刻投了過來。
我感到一陣屈辱,憤怒在胸口燃燒。
在他們眼裏,我竟然成了威脅。
“姐夫,你就交給爸吧,大家都是一家人。”
顧景延也假惺惺地走過來勸說。
最終,嶽父還是強行從我背上卸下了背包。
他熟練地拉開拉鏈,從裏麵拿走了我所有的特種彈藥,然後把空包扔還給我。
“你在這裏好好冷靜一下。”
嶽父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
他和顧景延一左一右,將我推進了旁邊的一個儲物間。
林晚站在門口,冷漠地看著。
“哢噠”一聲,房門被從外麵反鎖了。
“冷靜一下”,說得真好聽。
這根本就是囚禁。
他們怕我去找王隊長,舉報那隻狗的事情。
無力感和悲憤一同湧上心頭。
我狠狠一拳砸在門上。
“滋滋......陳默,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你到哪兒了?”
對講機裏突然傳出戰友張偉焦急的聲音。
我心中一喜,剛要拿起對講機。
門外,林晚發現了我的動作。
她猛地推開門闖了進來,一把搶過我對講機。
“你要幹什麼!”
我怒吼著要去搶回來。
林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惡毒。
她高高舉起對講機,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在地上!
“砰!”
對講機四分五裂,徹底報廢。
我整個人愣在那裏,震驚,然後是滔天的暴怒。
那是我們小隊唯一的聯絡工具!
“你毀了它!”
我衝她咆哮。
“是你!是你勾結外人!”
林晚毫無悔意,反倒指著我的鼻子尖叫。
“你想私藏物資是不是?你想撇下我們自己跑是不是?陳默,我真是看錯你了!”
心寒,無語。
我已經找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吼——”
遠處,屍潮的嘶吼聲陡然變大,越來越近。
顧景延嚇得臉色慘白,躲在林晚身後。
“別怕,景延。”
林晚立刻轉身,抱住顧景延,用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聲音安撫他。
“姐姐會保護你的。”
她安撫完顧景延,回頭看向我時,眼神又變得冰冷刺骨。
那種眼神,像在看一個垃圾,一個仇人。
我隻覺得一陣惡心。
“砰砰!”
嶽父在門外狠狠地敲了兩下門。
“陳默,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實待著!”
他的聲音陰險狠毒,再也沒有了長輩的偽裝。
“你要是再敢鬧出什麼幺蛾子,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他們,終於徹底撕破了臉皮。
3
房門再次被鎖上。
外麵傳來了嶽父的聲音,他在對其他幸存者說話。
“各位,真是對不住大家。”
他的聲音帶著痛心疾首的腔調。
“我這個女婿,他、他剛剛想偷走大家的救命藥物!”
我渾身一震。
這個老東西,在說什麼?
“他覺得我們是累贅,想自己一個人逃走,被我們發現後,就把自己鎖在裏麵,還要毀掉藥品!”
嶽父的聲音充滿了煽動性。
外麵的幸存者們立刻騷動起來。
“什麼?太不是東西了吧!”
“這種人就該把他扔出去喂喪屍!”
“快把門打開,把藥拿出來!”
我被這無恥的誣陷驚得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林晚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哭腔,如泣如訴。
“對不起,都怪我,是我太縱容他了。”
“他一直不喜歡我們家收養景延,總覺得景延分走了我的愛,現在到了末世,他就......”
她沒有說下去,但那恰到好處的停頓,讓所有人腦補出了一場因嫉妒而引發的惡行。
她配合著嶽父,一唱一和,將我徹底推向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我成了孤立無援的惡人。
“胡說!”
我隔著門嘶吼。
“那條狗被喪屍咬了!帶上它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這是我最後的警告。
“大家別信他!”
林晚立刻向眾人解釋。
“他就是太恨狗了,才會撒這種謊!他想害死景延的狗!”
在她說話的時候,我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水聲。
我心裏咯噔一下。
那是我的備用裝備包,我放在門口,裏麵有繩索和一些工具。
林晚,她踢倒了旁邊的水桶,把我的裝備全都浸濕了。
好狠毒的心。
“啊!”
林晚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她像是被人從門後猛推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陳默!你......你為了阻止我們,竟然對我動手!”
她哭喊著,聲音淒厲,聽起來委屈到了極點。
多麼虛偽的表演。
我明明被反鎖在屋裏,怎麼可能推她。
但憤怒的幸存者們不會思考這些。
“畜生!連自己老婆都打!”
“開門!快把門撞開!”
嶽父和顧景延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們帶著幾個被煽動得最厲害的男人,狠狠撞開了房門。
一群人凶神惡煞地衝了進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們死死按在地上。
絕望。
冰冷徹骨的絕望。
他們用粗糙的麻繩將我的手腳死死捆住,力道大得像是要將繩子勒進我的骨頭裏。
一塊臟布被塞進我的嘴裏,堵住了我所有想說的話。
劇痛和屈辱感,讓我幾乎昏厥。
我看著林晚。
她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隻有冰冷的算計和得逞後的快意。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他們開始拖拽我,像拖一條死狗。
準備將我這個“麻煩”,徹底拋棄在這裏。
我奮力掙紮,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含混不清的嘶吼。
我扭動著身體,讓嘴裏的布鬆動了一絲縫隙。
然後,我用盡最後的氣力,喊出了那句最致命的警告。
“那隻狗——已經開始變異了!”
4
顧景延聽到“變異”兩個字,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看向懷裏的小狗。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是在詛咒我們!”
林晚立刻尖聲反駁,同時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是在安撫顧景延,又像是在警告我。
我看著他們,隻覺得一陣快意。
繼續裝。
我看你們能裝到什麼時候。
“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吧。”
林晚丟下這句冰冷的話,仿佛是最後的審判。
她帶著嶽父和顧景延,隨著大部隊離開了這棟建築,走向不遠處等待出發的幸存者大巴。
沉重的鐵門在我麵前關上,將我徹底遺棄。
絕望?
不,當心死之後,便再也沒有了絕望。
隻剩下無盡的平靜和冷漠。
“砰!砰砰!”
外麵的喪屍,被剛才的動靜吸引,開始瘋狂撞擊這棟建築的鐵門。
我扭動身體,讓藏在軍靴裏的那枚薄薄的刀片滑入手中。
這是我最後的底牌。
我低著頭,奮力地,一下一下地割著手腕上的繩索。
時間在流逝。
撞門聲越來越響,鐵門已經開始變形。
緊張感讓我手心冒汗。
繩索終於被割斷了一股。
我用力一掙,剩下的部分應聲而斷。
手腕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但我顧不上這些。
我迅速割開腳上的繩子,吐掉嘴裏的破布,活動著麻木的四肢。
“轟隆!”
就在我站起來的瞬間,鐵門被轟然撞開!
數隻喪屍嘶吼著衝了進來。
千鈞一發。
“噠噠噠噠噠!”
猛烈的槍聲突然從我身後響起!
熾熱的彈鏈組成一道火網,瞬間將衝在最前麵的幾隻喪屍撕成了碎片。
我的戰友,張偉,帶著兩個士兵出現在後門口。
“默哥!你他媽跑哪兒去了!”
張偉端著機槍,一邊掃射,一邊衝我大吼。
“我就知道不對勁!你小子從來不遲到!”
他執意要回來找我。
一股暖流,在我早已冰封的心裏劃過。
這是真正的兄弟。
我們迅速清理掉衝進來的喪屍,從建築後方安全撤離。
一輛迷彩塗裝的裝甲車正停在後巷。
登上裝甲車,厚重的鋼板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嘶吼。
我終於安全了。
車子啟動,繞出小巷,彙入主路。
在車上,我透過防彈玻璃,清楚地看到了那輛正在加速駛離的幸存者大巴。
在巴士的後窗,顧景延看到了我們的裝甲車。
他甚至還衝我挑釁地揮了揮手,臉上滿是得意。
我冷漠地看著,不屑於給他任何回應。
然而下一秒。
大巴車內,突然爆發出數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緊接著,一道壓抑而瘋狂的野獸嘶吼,從巴士的行李艙裏炸響!
那聲音,我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