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澤從地上爬起來,憤怒瞪著始作俑者。
那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將他推倒,“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什麼?”
“一定是沒偷到好東西發脾氣。”
“說不定東西 藏在身上,這是跟我們玩心機,想要轉移注意力,別被他騙了。”
“有大人物爆料,他不僅是個小偷,還喜歡出賣色相,男女通吃!這次宴會就是來找目標的!”
......
膝蓋磕破,疼痛讓顧景澤恢複了一絲理智,他再次站起來,怒吼一聲,“讓開,讓我走。”
那些人不肯讓路,叫囂著讓他把偷的東西交出來。
他踉蹌幾步,勉強穩住身形,看著幾乎要戳到他臉上的鏡頭,他冷聲說道,“你們再不走,我報警了。”
“嚇唬誰呢?我們正常直播,怕你報警? 我們這是伸張正義!”
顧景澤被他們圍堵地走不動。
混亂中,顧景澤看到了沈亦簡跟林彥哲走出來,她冷漠的視線朝他看了過來,僅僅一瞬就收了回去。
顧景澤下意識想走過去,沈亦簡卻沒有給他機會,徑直開車離開。
他的動作頓住,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撕開,疼得血肉模糊。
多諷刺啊,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冷眼看著他被欺 辱至此,還能安然離開。
顧景澤忽然放聲大笑,笑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她不是我的亦簡,我的亦簡死了......”
他自言自語又哭又笑,嚇得人們紛紛後退,人群漸漸散去。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空無一人,顧景澤才從地上站起來,緩緩走去了警局。
他要報警。
顧景澤披著毯子坐在警局,蒼白的麵上布滿傷痕,他指甲死死摳著掌心,盡量讓自己平靜,詳細地敘述了整個過程。
警察對他投來疑惑的目光,“沈總帶你去的宴會?你們的關係是? ”
顧景澤愣了一瞬,他跟沈亦簡是什麼關係?
遲疑片刻,他釋然地笑了,“我們沒有關係。”
警察猛咳一聲,擰著眉不悅地看著他,“你不說實話我們怎麼調查?”
“沈亦簡跟我的關係對這件案子很重要?那您可以請她來問一問。”顧景澤的眸子出奇的平靜,他也很想知道,此時的沈亦簡把他當成了什麼。
“在這簽字。”警官略有些心虛,不再追問。
顧景澤簽完字離開,迎麵撞上了匆匆而來的沈亦簡。
“撤案。”沈亦簡一看到顧景澤,就將他拉到一旁,擰眉冷聲道。
顧景澤的心顫了顫,緊緊裹了裹身上的毯子,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他們傷了我,我連報警的權利都沒有?”
“別讓我說第二遍!”沈亦簡的眼神冰冷刺骨,“這件事牽扯到沈家的聲譽和林彥哲,你隻是受了點驚嚇,至於鬧到來報案?”
“你......說什麼?”顧景澤的情緒瀕臨崩潰,他眼裏一片血紅,近乎絕望地看向她,“你知不知道我的手骨斷了,他們罵我還摔了奶奶的骨......”
“夠了。”沈亦簡不耐煩打斷他,“又不是沒被罵過,現在矯情什麼!我還有事,你現在去撤案。”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顧景澤渾身顫抖,忍不住哭了出來。
沈亦簡擰眉,不滿他的不乖,“那就別接奶奶回家了,讓她繼續在荒郊野嶺待著!”
顧景澤瞳孔猛地一震,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撕扯著,他整了張嘴顫抖著出聲,“ 亦簡你說什麼?奶奶還的骨灰還在你手裏?那沈亦聰摔的是什麼?”
沈亦簡眸色沉了沉,聽不懂顧景澤在說什麼,“什麼摔了?是我讓沈亦聰找的奶奶骨灰,他也找到了!現在撤案,我沒空陪你鬧。”
顧景澤心裏重燃的一絲希望瞬間熄滅,她不知道奶奶的骨灰已經沒了?
竟還用奶奶骨灰來威脅他......
“趕緊的!” 沈亦簡沒了耐心,徑直命人抓著他回去撤案。
沈亦簡親自握著她的手,在撤案確認書上簽字。
顧景澤無力掙紮,身心疼到麻木,像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他對沈亦簡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