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友的荒野木屋之旅,本該是完美的。
她說冷,我便出門去劈些柴火。
可我剛走到屋外,就聽見木屋裏傳來她的驚呼,緊接著,另一個“我”渾身濕透地衝了進來,抱著她發抖,說自己不小心掉進了湖裏。
而我,正握著斧頭,站在門外,聽著屋裏那個冒牌貨安慰著我的女友。
......
我和女友林溪的荒野木屋之旅,本該是完美的。
林溪裹著毯子,縮在壁爐前,嘴裏嗬出白氣。
“阿默,好冷。”
我放下手裏的書,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我去劈點柴,把火燒旺些。”
木屋外的空氣帶著湖水的濕冷,我提起屋角的斧頭,走向堆放原木的矮棚。
剛掄起斧頭,木屋裏就傳來林溪的一聲短促的尖叫。
我心裏一緊,丟下斧頭就往回衝。
可我剛跑到門廊下,就看見木屋的門被猛地推開。
另一個“我”,渾身滴著水,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
他一把抱住驚魂未定的林溪,牙齒打著顫。
“溪溪,別怕,我剛才去湖邊,腳滑掉下去了。”
我僵在原地,握著冰冷的斧柄,聽著屋裏那個冒牌貨用我的聲音,輕柔地安慰著我的女友。
寒意從腳底板躥上天靈蓋。
我一步步退回黑暗裏,躲在矮棚的陰影下,死死盯著那扇透出溫暖燈光的木門。
屋裏,林溪正在給他擦頭發,語氣裏滿是心疼和後怕。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水那麼涼,快把濕衣服換了。”
“沒事,抱著你就不冷了。”
那個東西說。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這木屋是林溪從一個驢友論壇上租的,位置偏僻,方圓幾裏都沒有人煙。
手機在這裏根本沒有信號。
我看了看手裏的斧頭,又看了看屋裏相擁的兩個人影。
我不能衝進去。
林溪會以為我瘋了,而那個東西,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有多大的力量。
我必須冷靜。
我繞到木屋的側麵,貼著牆壁,找到臥室的窗戶。
窗簾留了一道縫。
我看見那個“我”已經換上了我的幹爽睡衣,正坐在床邊,溫柔地看著林溪整理床鋪。
他的側臉在燈光下毫無破綻,甚至連我眼角的一顆小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可我注意到,他坐過的地麵上,留下了一灘水漬,那水漬的顏色,不是透明的,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渾濁暗綠,如同深不見底的湖水。
夜裏,我躲在矮棚裏,用幾塊破麻袋裹著身子,冷得刺骨。
我不敢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木屋。
淩晨時分,我聽見一聲模糊的響動,像是重物落水的聲音。
緊接著,臥室的燈亮了。
我湊到窗邊,看見林溪驚慌地坐起來,而那個冒牌貨正站在窗前,背對著她。
“怎麼了?”
林溪的聲音帶著睡意。
那個東西慢慢轉過身,臉上掛著我熟悉的微笑。
“沒什麼,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掉進湖裏了。”
林溪鬆了口氣,重新躺下。
“別瞎想,快睡吧。”
他走回床邊,俯下身,在林溪的額頭印下一吻。
我看得清清楚楚,在他俯身的瞬間,一滴暗綠色的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砸在林溪的枕邊,瞬間洇開,然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