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那份被咖啡浸透的合同上。

墨跡暈染，字跡模糊，上麵的內容已經看不清了。

“程楠楠，”我開口，聲音清晰地壓過了會議室裏所有的嘈雜，“這份合同價值三千萬，是公司下半年的重點項目。現在，它被你毀了。”

程楠楠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你少嚇唬人！不就是一份文件嗎？再打印一份不就好了！”

“是嗎？”我抬眼看她，“這是唯一一份蓋有合作方法務部印章的原件，下一份，需要重新走他們的內部審批流程，最快也要一周。而客戶的航班，是今天下午。”

程楠楠的臉色瞬間白了。

直播間的彈幕也出現了一絲遲疑。

【好像......事情有點嚴重？】

【毀壞公司重要文件，這是要賠錢的吧？】

林如月見勢不妙，立刻拉住程楠楠：“姐姐，楠楠不是故意的，你別嚇唬她！”

我笑了，看著她：“嚇唬？林如月，你帶人闖入公司最高級別的A級會議，誹謗上司，擾亂公司正常秩序。而她，蓄意損毀價值數千萬的商業合同。你們以為這隻是姐妹間吵架拌嘴嗎？”

一直沉默的客戶方代表終於開口，語氣冰冷：“林經理說得沒錯。我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貴公司是這樣處理內部矛盾的，我們或許要重新評估這次合作的必要性了。”

這話一出，副總的臉色也變了。

他可以借機打壓我，但絕不敢承擔項目黃掉的責任。

“夠了！”他厲聲喝道，“都別說了！把直播關掉！”

他看向林如月，眼神裏滿是警告。

林如月不情不願地關掉了直播。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HR沉著臉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幾個保安。

“怎麼回事？公司內部群都炸了！”

HR姓王，是個極其傳統的女性，最痛恨的就是辦公室裏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身上狼藉的咖啡漬，和林如月哭紅的雙眼，眉頭立刻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副總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添油加醋地把林如月的控訴重複了一遍，最後總結道：“王總監，這件事性質太惡劣了！林筱薇作為部門經理，以權謀私，潛規則上司，嚴重敗壞公司風氣，我建議立刻停職調查！”

我看著副總那張油膩的臉，他眼裏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出來。

他覬覦我的位置很久了，這次終於抓住了機會，想把我一腳踩進泥裏，永不翻身。

王總監的目光立刻刺向我：“林筱薇，他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