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表姐護著她兒子眼神恨不得想殺人，她公婆在一旁拍手大罵，引得不少人聚在周邊。

表姐夫躺地上，半邊臉高高腫起，還在固執地要我賠錢：

“江盈，沒二十萬，咱們這事沒完！”

沒完？

我是跟你沒完。

趴我媽身上吸血那麼久，那些錢都得給我吐出來！

我攔住想動手的男友：“你站一邊去。”

“我打他咬死了就是家庭糾紛，你不能再動手。”

我轉頭看向爸爸：“爸，你先跟媽去醫院，這裏的事我來解決，他們一家子老的老，殘的殘，我吃不了虧。”

媽媽的眼角用餐巾止住血，爸爸的傷更嚴重，碎瓷片紮進肉裏，皮肉都外翻起來，得趕緊去醫院。

見我爸媽要走，表姐公婆連忙擋在門口。

老巫婆表情凶狠：“打了我兒子都別想跑，這男的必須坐牢，還有我兒子的醫藥費、手術費、精神損失費，全都要江盈賠！”

表姐把兒子推到身前：“打死吧，把我們娘倆都打死，反正我老公都被你們打殘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也沒法活了。”

她兒子鄧文武才七歲，眼神凶狠瞪著我媽：“死老太婆，你們欺負我爸，都不得好死！”

說著，他手裏遊戲機猛地砸向我媽肚子。

我媽吃痛彎腰，不可置信地看著鄧文武。

一直以來，媽媽都對表姐存著憐愛心思，總想替自己去世的哥哥照顧好這個侄女，甚至有時候讓我受委屈也要優先滿足表姐。

等表姐長大嫁人，媽媽對她們家的扶持依然不斷，表姐夫愛喝酒花錢，表姐每次哭窮都能從我媽手裏扣走一筆錢補貼家用，連帶著她兒子年年也有不小的紅包、衣服，甚至他手裏的遊戲機都是我媽買的。

可沒想到表姐一家把媽媽的扶持看成理所當然，不僅胃口越來越大，甚至想連帶著吸我身上的血。

“兒子，幹得好！”

表姐摸鄧文武腦袋，洋洋自得。

“小姑，連平時最愛你的文武都覺得你做錯了，你難道真要為了幾個外人毀了我們這麼多年感情？”

“我爸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媽媽指著表姐手指哆哆嗦嗦，眼淚撲簌簌落下。

我看到媽媽這種模樣，念頭頓時急轉。

用眼神製止想上前的男友，我扶著爸爸橫挪幾步，把媽媽架在兩家人中間：“媽，爸爸馬上要失血過多不行了，你這些年已經幫舅舅家夠多的了，難道現在還要因為幫他們連自家人都不顧嗎？”

爸爸聲音秒變虛弱，眼神委屈又悲傷：“老婆，他們就是拿你做吸血工具，難道你要為了這種人不顧我和盈盈嗎？”

似乎以為我和爸爸在示弱，表姐婆婆眼珠一轉，從表姐身後走出表情更加囂張：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就你這個剛見麵就敢打娘家人的女婿，以後絕對不會孝順你！”

“等你死了，還是得我兒子幫你們摔盆打幡，你最好想清楚，老老實實賠錢！”

表姐手指點了點訂婚擺台：“小姑，我也不難為你，誌剛的手術費、醫療費、精神損失費，我隻要二十萬。”

“這是江盈欠我的，我不要小姑一分錢，以後照樣給你養老送終。”

媽媽身子晃了晃，看看我們又看看表姐。

擺台那邊，男友忽然被躺地上的表姐夫打了個趔趄，眨巴著眼不敢還手：

“阿姨，不要被他們訛詐，人是我打的，我願意去坐牢，哪怕蹲十年八年，隻要盈盈願意，我出來還娶她！”

我和爸爸嘴角同時一抽，沒有言語。

媽媽終於捂臉一聲長歎，顫抖著手拿起包。

表姐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毫不掩飾眼中熾熱：

“小姑，你養了盈盈這麼多年，她連彩禮都不給你。”

“這種人最忘恩負義，你就當把錢存我這，以後有事就來取，我就是你下半輩子的靠山。”

當麵詆毀別人女兒，還把借錢說得這麼不要臉，表姐還是第一個。

媽媽顫巍巍走向前，在表姐嘴角笑容越來越大時，手裏的包忽然砸向她公婆。

猝不及防間表姐被薅住頭發，“咣咣”兩巴掌扇在她臉上。

表姐披頭撒發，捂著兩道紅手印被打蒙了：

“小姑，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