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公司年會，他一時興起跟著高層出席，端著酒杯在會場與人交談時，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局促不安的江望舒。

所有注視都被回應，四目相對，他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慌亂收回視線。

後來他們都戲稱小公子為美人一笑失了神。

可那時的顧言雖然混賬，卻也謹記父親的教誨，公司的人不能動。

而那個所謂的公司新人小白花卻追了他整整一年。

她會在他必經的小道提前準備好一杯熱咖啡。

也會在醉酒失意時恰巧經過他買醉的酒吧，輕言安慰。

最讓他心動的卻是那次，他跟人在商場爭執，薑望舒匆匆趕來，陪他坐在河邊好久，旁邊剛好有個小姑娘在練習小提琴。

那時的薑望舒披頭散發，沒有化妝，穿著一雙半舊的拖鞋。

她走過去問姑娘借來小提琴，指尖撥動，溫婉深情的曲調就流了出來。

《愛的致意》那是母親最喜歡的曲子，顧言無意識地哼了起來。

小姑娘的驚呼聲拉回兩人的思緒：“快速的雙音和弦段落，每一個音符都似被精心雕琢過，姐姐你是專業選手嗎？太棒了！”

女孩由衷的讚歎讓顧言刮目相看。

那一刻，說不心動是假的。

自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近，顧言並不在乎外人說她是衝著自己錢來的。

相反他覺得，愛她就一定要給她最好的。

老爺子對他跟員工戀愛這事大為震怒，即便如此他寧願選擇自己白手起家，也不願意放棄薑望舒。

若是說沒有薑望舒的顧言是京都有名的頑固二世祖，那擁有薑望舒的顧言便是殺伐果斷的商業精英。

兩人間唯一的一次不和諧就是因為她的好朋友葉南川。

“南川在我心裏像哥哥一樣。”她總說：“你跟他相處試試，若是讓你感到不適我立馬跟他斷絕往來，南川人很好，也很有邊界感，我們要有什麼早就有了。”

當時他信了，後來正如薑望舒所言，他很有邊界感。

每一次出行，他們都會考慮他的感受。

即便他們有時候需要自己為他們的事讓路，他也沒有太大關係。

所以，這也導致薑望舒生日那天，他準備好了禮物和驚喜，卻被葉南川以有個很重要的人在等她為由把人帶走，他卻毫無察覺。

那天，他獨自一個人在明珠塔的最頂層獨自守著晚餐蠟燭燃盡，也沒等到她回來。

後來他是在別人同事的朋友圈裏發現，那晚她陪在葉南川身邊跟一個小男孩一起慶祝生日。

他想了一萬種理由來勸自己，都沒想到那是她和葉南川的兒子。

他們都已經有了孩子，還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婆跟別人恩愛。

顧言腦細胞燒幹都想不出這種答案。

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很好，跟他玩，那就要承受惹怒他的代價。

檢查報告重新裝進信封，顧言仿佛將自己的靈魂一同封鎖。

他沉著臉一步步往往外麵走，身子還在隱隱發抖，指甲嵌進肉裏都不自知。

直到走到電梯口，強烈的憤怒席卷全身，他的眼睛紅到下一秒幾乎要滴出血來。

兒科長椅上，薑望舒笑意盈盈地撫著肚子，他們的兒子葉錦將耳朵貼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驚呼：“哇，爸爸，弟弟動了，動了！”

葉南川笑罵道：“你小子，怎麼就知道是弟弟，萬一是妹妹呢。”

葉錦驕傲地撅起嘴巴：“不可能，媽媽說了，隻有男孩子才會這麼調皮。”

葉南川蹲下身子，撫著薑望舒的肚子，視線與葉錦齊平：“男孩女孩我倒是無所謂，隻要是我親生的就行。”

顧言死死攥緊拳頭，手裏的信封已經被捏出褶皺。

他真的好想衝上前掐著他們的脖子質問，明明早就知道孩子是葉南川的，還要這樣戲耍自己。

知不知道，這樣給了別人希望，又將這希望生生撕碎有多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