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病情穩定後,幾人一同回了家,又過著之前一樣的日子。
隻是宋時初了然一切後變得更加沉默。
這天晚上,宋時初剛要睡下,房間卻被粗暴地敲響。
她剛打開門,就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薑時念一臉傷心地握著手機闖了進來。
“你怎麼可以在網上這樣揣測我?”
宋時初剛想拿過手機細看一下,卻被薑時念尖銳的叫喊嚇到。
“退後!離我遠點!”
薑時念不知從哪掏出把剪刀,胡亂地剪掉一大把頭發,嘴裏哭喊著,
“我沒有勾引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宋時初驚嚇得邊說邊想奪下薑時念手裏的剪刀,“你幹什麼?”
薑時念卻用力地把她推開,嘶吼道,
“別碰我!這樣還不夠嗎?你還想我怎麼樣!”
聽到動靜的陸以暄從書房出來就看到這一幕,臉色鐵青。
薑時念看到陸以琛宛如看到救星似的,嬌滴滴地撲進他的懷裏,把手機遞過去。
一味不語,隻是哭。
陸以暄接過手機,仔細看了起來。
手機屏幕裏是一篇帖子,賬號是宋時初的,帖子的語氣和平日裏宋時初說話幾乎一模一樣。
通篇下來都是責罵薑時念在陸家勾引陸以暄,鳩占鵲巢。
帖子下的評論更是一邊倒,跟著帖主罵著薑時念,各種不堪入目的字眼比比皆是。
陸以暄的手捏得鐵緊,撇開視線又看見薑時念剪的七零八碎的頭發,猛地摔出手機。
記憶裏薑時念十分愛惜自己的頭發,如今卻變成這副模樣。
陸以暄冷冷的目光對上“罪魁禍首”宋時初。
“阿念她父母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她在這世上無依無靠,你居然在網上這樣汙蔑她!”
“不是我發的……”
宋時初無力的解釋,得來的隻是陸以暄的嗤笑。
“既然做了,就要認。”
陸以琛淡淡揮手,家裏的保鏢將宋時初綁了起來,拿起剃刀不顧宋時初的掙紮瘋狂地在她的頭頂遊走。
地上紛紛散落黑發,還有耳廓不小心被剃刀推傷流下的血珠。
“啊!不要……”
無人在意宋時初淒慘的喊叫。
陸以暄命人端來一麵鏡子放在宋時初眼前,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宋時初的脖頸,讓她不得不看著鏡子裏自己狼狽的模樣。
鏡子裏的宋時初此刻成了一個光頭,肩上落滿了碎發和血跡。
耳畔卻響起回憶裏陸以暄的聲音,“時初,你長發的樣子真美。”
因為他的這句話,從大學到現在,宋時初留了整整十年的長發。
而現在因為一篇莫須有的帖子,她的一頭秀發被他親自命人剃得一幹二淨。
宋時初顫抖著手去觸碰那裸露的頭皮,指腹帶來的陌生感讓她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一旁的薑時念卻委屈地哭了起來。
“預防姐姐日後再誤會我,我還是搬出去吧……”
陸以暄的手輕輕拍著薑時念的後背,聲音溫柔,“別怕,有我在。”
繼而轉向宋時初的目光卻格外冰冷,陸以暄冷冷吩咐傭人取來卷發棒。
“不要,不……”
宋時初看著通電的卷發棒,極力地掙紮著想要躲開。
可是手腕被繩子捆得太緊,已經磨出血痕。
保鏢死死地按住她,她眼睜睜看著卷發棒碰到她裸露的頭皮。
“啊!!”
宋時初淒慘的叫出聲來,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
空氣裏全是頭皮焦糊的氣味,聞著叫人作嘔。
“你在網上發帖的時候,就沒想過阿念看到會疼嗎?”
陸以暄摟著薑時念冷眼看著這一幕。
直到宋時初的頭皮上鼓起幾個紅腫的燎泡,陸以暄才揮手叫停。
他低頭解開捆住宋時初手腕的繩子,近乎威脅的在她耳邊說,
“刪帖,發文道歉。”
宋時初整個人近乎虛脫,看著地上她留了十年的頭發,顫抖著在手機屏幕上點下刪除的按鈕。
她的指尖在對話框裏顫巍巍敲出“對不起”三個字。
發布道歉聲明的按鈕按下時,整個房間裏安靜得可怕。
宋時初隻能聽見耳邊薑時念壓抑的啜泣聲和陸以琛斷斷續續的輕聲安撫。
她站起身想離開,卻被陸以暄冷冷叫住。
“把地上的垃圾處理幹淨。”
宋時初愣住,半晌,她沉默地用掃帚把地上烏黑的發絲攏到一起。
很快,發絲就堆滿了整個垃圾袋。
十年光陰,最後隻配被如此潦草對待。
記憶裏那個溫柔嗅著她發香,深深擁抱住她的陸以暄,似乎永遠留在了回憶中。
眼淚無聲地落下,宋時初在心裏暗暗默算離開的日子。
等到銷戶手續完結的那天,她要永遠離開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