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分後,班花提議在填報誌願前一天。
來一場登山極限挑戰,並要求所有人不得攜帶任何裝備。
清華班的學生紛紛同意。
上一世,身為班主任的我提醒他們不攜帶專業設備,登山會有危險。
而且萬一錯過填報誌願,到時隻能複讀。
可他們都是大山出來的孩子,家中無法再供養一年。
班長卻不耐煩:“你不就是怕影響自己的名聲,裝什麼道貌岸然。”
其他同學語氣狂妄:“錯過了填報誌願又能怎麼樣,我們可是省前十!大把學校搶著要,你個老不死的就別管了。”
我怕他們魯莽行事,聯係當地的警察對他們做思想工作,將他們遣返。
後來他們順利填報誌願,上了心儀的大學。
班花卻因自己偷摸自己去爬了雪山,被野熊襲擊。
搜救隊發現她時,她的四肢殘缺不全,臉被啃噬得隻剩一個血洞。
後怕的清華班對我分外感激,可他們回校演講時。
班長卻聯合全班將我鎖進故障的電梯。
電梯從三十樓墜下,我當場死亡。
他們將班花死去的事情怪我的頭上,肆意造謠我品德有失。
兒子被輿論攻擊,最後不堪網絡暴力的壓力跳河自盡。
妻子也被極端人士一把火燒死,被發現時已經燒成灰。
再睜眼,看著他們要在填報誌願前,挑戰極限登頂雪山時。
我笑著點頭答應。
1.
我死後,全班同學群情激奮地麵對媒體。
“班主任王建軍平常就喜歡侮辱體罰,曾經我們發現他想猥褻班花,他卻拿不讓我們高考威脅我們。”
“之後他怕事情敗露,又逼班花不帶任何裝備去爬雪山,卻害的班花慘死!”
“現在這都是他的報應!”
他們本就是社會的重點關注對象,這些話立馬就引起了全網關注。
妻子被極端人士一把火燒死,被發現時已經燒成灰。
兒子則因瘋狂的網民,到清華萬人遊街,被迫取消了錄取資格。
留下自證清白的遺書後跳河自盡。
班長陳宇豪將兒子遺書點燃,冷笑道:
“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王建軍那個老不死的害死了佳怡,你們全家都得給她陪葬。”
我的靈魂漂浮在上空,拚命撕扯哭喊,卻無能為力。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重生到了。
班花提議在填報誌願前,來一場極限登山挑戰那天。
“我們都畢業了,又不是不能為自己負責,你不就是怕我們沒上清華影響你的名聲。”
“對啊,是我們去爬山,又沒喊你一起去,你管這麼多呢。”
“就是見不得我們好唄,還詛咒我們錯過填報誌願。”
看著眼前這群,我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學生,隻覺得心寒。
他們從前都是山裏的孩子,因為沒有好的教育資源,是學校出了名的吊車尾。
我深知考上好大學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因此這三年來,我嘔心瀝血,幾乎沒睡一個整覺。
又利用課外時間無償給他們補課,終於把這個班變成了全省模範班級。
出分後,他們上清北幾乎已是板上釘釘。
可報考誌願前一天,他們卻要去極限登頂雪山,甚至不攜帶任何裝備。
我深知登山危險,突發狀況頻多。
加上第二天就要填報誌願,不忍他們斷送未來,我極力阻止。
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全家慘死的結局。
見我發愣,坐在我旁邊的班長陳宇豪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們的分數完全可以上清北。”
其他同學也七嘴八舌開口。
“對啊,就算我們沒來得及填誌願,清北也會破格把我們錄取的。”
“我們都畢業了,你還擺什麼班主任譜呢。”
“用不著你在這瞎操心,淨惡心人。”
他們也知道自己隻是分數夠錄取線。
清華本就是所有人努力的目標,他們不選,有的是人選。
動嘴想提醒,可是想到上一世家人死時的慘狀。
心瞬間冷成了石頭。
“畢業了,你們想做什麼,那都是你們的自由,”
我看了一眼右上角的監控,留下一句忠告:
“注意安全。”
像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快答應,陳宇豪幾人對視一眼。
“你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然後等我們動身了就跟我們爸媽說。”
我搖搖頭,隨即當著他們的麵退了家長群。
又刪掉了所有家長的聯係方式。
“放心,我絕對不會幹涉。”
“王老師。”
班花徐佳怡看向我。
“要不你讓王誠跟我們一起去?”
其他同學聽聞後,也表示讚同。
“王誠跟我們一起去,我們才信你的話。”
“而且王誠是你兒子,萬一出什麼問題,你肯定比誰都著急,這樣我們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我搖頭拒絕,放下筷子起身。
“王誠不去,我說話算數,絕對不會讓人打擾你們。”
隨後不顧他們的阻攔直接回了家。
可是直到晚上十點半,兒子還沒回家,我給他發的消息也沒回。
心裏泛起不安,我出門想要去找兒子。
可剛出家門,後腦勺就迎來一記重擊。
再次醒來時,我和兒子都被五花大綁在車上,大巴顛簸行駛著。
周圍坐著陳宇豪和徐佳怡等人。
我強壓下怒火。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放我們下車!”
陳宇豪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們思來想去,還是怕你告狀,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情況,隻好讓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我的心墜入穀底。
我咬牙看著這些我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學生們。
“我資助你們上學,給你們補習,就是為了讓你們脫離大山,可你們就是這麼對我的?”
部分同學臉上閃過動搖的神色。
“王老師也隻是擔心我們錯過填報誌願,為我們的未來著想吧。”
“對啊,他平常對我們挺好的,我們是不是誤會了......”
徐佳怡眼眶突然紅了:
“那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王老師平常就不喜歡我,處處針對我,現在還拿前途威脅你們。”
陳宇豪心疼地替她擦幹眼淚,猛地打斷我,語氣不耐。
“你資助我們上學,是為了最美教師的名譽。”
“而且,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們需要你給我們補習嗎?”
徐佳怡接話道:“對啊,我們能考這麼高的分完全是因為我們聰明。”
“你不過是教了一堆天才,還真當自己有本事了?”
“真是搞笑,我們這樣的人天天逃課也能上清華。”
聽著這話,我隻覺可笑。
若他們是天才,那他們之前,怎麼是全校知名的吊車尾。
更何況,他們現在隻是達到錄取分數線,並未填報誌願。
未填報誌願的分數,也隻不過是個分數而已。
我倒要看看,他們得知自己不能填報誌願時,是什麼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巴車停下。
車門打開,先下車的幾個同學打了個噴嚏。
一陣寒風將他們吹冷靜了下來。
“明天就要填報誌願了,我們會不會趕不上啊。”
“對啊,要是錯過了,我爸會把我打死的......”
“我爸本來就想我嫁人,若是我因為登山錯過填報,他肯定不會再供我讀書,反而會立刻將我嫁出去的...”
不少人開始附和起來,都開始打退堂鼓。
徐佳怡撇了撇嘴:“你們是膽小鬼嗎?我們可是高考中從千軍萬馬裏篩選出來的佼佼者,清北預備役。”
陳宇豪蹙眉:“我們可是清北招生辦的重點關注對象。”
這話一出,無疑給他們每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也是,說不定我們還會上熱搜,就叫學霸挑戰極限。”
“其他學霸都木頭木腦的死讀書,隻有我們這麼有激情,想想都很了不起啊。”
我心中明白,這群人查分後,得知自己的分數穩上清北。
又受到了各路媒體采訪,將他們吹噓得天上有地上無,對自己自信過了頭。
卻忘記了還有最關鍵的一步,那就是填報誌願。
他們都是窮人的孩子,若沒我幫助他們,他們壓根讀不完高中。
如果這次再錯過填誌願,那是整個家庭的災難。
他們的家長,也沒有能力支撐他們再複讀一年。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最好想清楚了,這是你們唯一脫離大山的機會。”
“現在放我下車,跟我一起回去,你們還有機會。”
“你少在這危言聳聽,我是絕對不可能放你下去的,區區填誌願而已,難不成那些學校真會不收我?”
陳宇豪眼神厭惡的看著我。
看著他情緒又要激動,我連忙安撫著說道:
“行,你別激動,我可以不下車,那你們讓王誠下車行嗎?”
一直疼愛兒子的奶奶已經癌症晚期。
臨死前的願望就是看到兒子順利考上理想的大學。
兒子為此拚命學習,付出了常人千百倍的努力。
他天天熬夜複習到淩晨,就算是得了重感冒。
打著吊瓶也要強撐著用左手做模擬卷。
若是錯過,兒子定然會崩潰。
想到這裏,我直接跪倒在地上。
“算老師求你們了。”
“你們覺得我有不對的地方,我給你們道歉,你們就放我兒子走可以嗎?”
其他同學嚇了一跳,有人小聲開口。
“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對啊,老師讓填報誌願也是為了我們好,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徐佳怡撇了撇嘴:
“糟老頭子裝什麼,他越這樣越不能讓王誠走,免得到時候倒打一耙說我們欺負老師。”
她看向同學們,提醒道:
“我們也不能走,他一直提填誌願的事情,萬一是想搞鬼讓我們讀不了大學怎麼辦?”
聽到這話,原來替我說話的同學也沉默下來。
“這樣,你們可以不跟我去挑戰,但也別想回去。”
陳宇豪冷眼看向我。
徐佳怡突然提議道:
“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廢棄的化學實驗室,把他們關裏麵一晚上。”
“等我們明天下山了,再放他們出來,到時再一起回去填報誌願。”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眾人的同意。
他們一路把我們拖到了山腳下附近一處荒涼的廢棄工廠。
地下實驗室裏漂浮著各種難聞的化學試劑的味道。
“這也太難聞了。”
“難聞才好,就該懲罰他們。”
陳宇豪忽然將我和兒子身上的通訊設備全部拿了出來。
我臉色慘白地要伸手奪回來,卻被其他人一把拽住。
陳宇豪看了一眼手機,得意地笑了。
“雙重保險。”
“不愧是班長,做事就是嚴謹!”
“班長威武!”
他們隨後捂著鼻子將我們一腳踹進去。
我吃痛地跌倒在地上,嗅到裏麵有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徐佳怡大聲道:“王老師,你們就好好待著吧。”
“等明天一早,我們就來接你,就待一晚上而已不會有事的。”
幾人離開了,刺鼻的氣味一直從某一處角落傳來。
兒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隱隱泛青,我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們意識逐漸消散時。
門口忽然傳來妻子和警察的聲音。
我徹底陷入昏睡,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病床上。
妻子哽咽著將我們抱在懷裏。
“是誰幹的,這是想害死你們啊......”
“要是再來晚一步,你倆吸入過多的揮發性藥劑,神仙也難救了......”
“還好我看到了你留給我的消息。”
兒子躺在旁邊的病床上,正看著我:“爸爸你終於醒了。”
前一世他們慘死的模樣浮現在腦海中。
現在看見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起。
我的心慢慢安定下來,眼眶不由得含淚。
這一世,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這事我們以後再說吧,兒子填誌願還能趕上嗎?”
“能,還有最後一個小時。”
我們立馬動身回了家。
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了學生家長的電話。
“王老師,你知道我們家宇豪去哪裏了嗎?”
我故作驚訝:“他們還沒回來嗎?”
家長語氣焦急:“你不是他班主任嗎?怎麼連他的動向都不知道?耽誤了他上清華你賠得起嗎?”
妻子直接搶過了我的手機,沒好氣地開口。
“孩子都畢業了,你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管,問他有什麼用,有這時間,你還不如趕緊去找!”
此時距離填報誌願的截止時間不到半個小時。
學校也給我打來無數電話,卻都讓我敷衍過去。
這時,兒子填完誌願後猛地撲過來給我和妻子各一個擁抱。
我則打開電腦,看著學校的填報誌願登記表。
果然陳宇豪和其他人並沒有填報。
而此時,距離填報截止。
隻剩最後三分鐘。
我冷笑一聲,這一次,他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