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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
那是一雙沒有沾過陽春水的手。
細膩柔軟。
她撫過我手腕中心的紅痣,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有些恍惚。
“真的有顆紅痣......”
“我當時明明記得看到了,可是月嫂說我是剛生完看花眼了......”
我垂下眼死死掐著手心。
恨不得將張娟碎屍萬段。
見生母這副模樣,徐星墨無語了:
“媽?你不會真信這個騙子胡謅的鬼話吧?”
他以為生母是在看我的手,於是一把抓過,滿臉嫌惡:
“你看看這手上的凍瘡和死皮,摸起來比老樹皮還粗糙!跟你簡直雲泥之別!還有她全身上下,又村又土,哪裏有我們徐家人半點模子?”
他太過用力,露出了我胳膊上幾道白色的疤痕。
我甩開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從6歲起,張娟一家人的衣服就都是我在洗,無論冬夏。天不亮我就要起來給全家做飯,還有下地割草喂雞收稻米,更別說其它碎活了......徐少爺,這些,本該是你來做。”
“如果做晚了手腳慢了被張娟的小兒子告狀了,張娟就會拿藤條和竹鞭把我抽得皮開肉綻,不止手上這些,背上還有一塊被她用開水燙傷的——”
“——你有完沒完了?!”徐星墨粗魯打斷我,不願我再說下去,”編點破故事還上癮了!你就是被打死又關我和我媽什麼事?什麼人有什麼命,你活該就是條賤命!”
生母緩緩望向徐星墨,十分驚訝:
“星墨?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徐星墨有些不甘願,正要找補幾句,徐父回來了。
徐星墨又找到了主心骨,陰狠地瞪了我一眼:你死定了。
生父是徐氏的掌權者,殺伐果斷。
他大概是覺得,生父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這個敢騙上門的“詐騙犯”。
“爸,我之前就跟你們說她就是個訛上我的女騙子,這下你該信了吧?”
徐星墨一番添油加醋。
生父靜靜聽著,目光冰冷審視。
“小姑娘,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我們徐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苦笑:
“爸...叔叔,我沒有騙你們任何人。”
徐父打量了我一會兒,居然同意去醫院做親子鑒定。
徐星墨上一秒還在肆意嘲諷,這下笑容維持不住了:
“爸——?!我們徐家會被人笑死的!”
生父瞥了他一眼,不滿他的不穩重:
“急什麼?橫豎騙上門了,我倒要看看誰能笑話我們家。這要放她到外麵造謠,不還得收拾爛攤子?”
徐星墨表情緩和了些,臨出門,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我一言不發。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