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坐實了的確有人蓄意謀害!
女官麵色瞬間變得更冷,直接下令,“搜!”
既是有人豢養,那這侯府內外,必定會留下痕跡。
侍衛們聞聲而動,在這小院與侯府範圍內,四處搜尋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該搜的地方都搜遍了,卻找不見一隻毒蜂。
賀夫人稍鬆了口氣,忙上前道,“侯府怎會有那種東西?這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話音未落,後方忽然傳來侍衛的喊聲。
“找到了!”
幾人循聲望去,隻見侍衛從小院後的破屋中,提著一個養蜂的蜂箱走了回來。
“那小屋的破洞地板下竟有個夾層,蜂箱便是藏在那裏。”
女官轉頭叫來太醫,仔細瞧了瞧,確認裏麵的毒蜂與咬傷長公主的是同一種後,眸光更加淩厲起來。
“這下,你們還有什麼可說?!”
恰此時,體內毒性消退的長公主也醒了過來。
女官即刻將蜂箱呈上,又把她昏迷間發生的事重述了一遍。
長公主眸光黑沉。
尚不等她發作,賀夫人便已嚇得主動跪了下來。
“長公主,臣婦當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院子往常都是楚大夫住的,臣婦今日也是第一次進來,更不知這裏麵還養著什麼毒蜂了!”
“我——”
楚惜月張了張口,也有些無措,求助的目光本能投向賀雲渢。
後者還未說話,便被賀夫人一把扯下,讓他跪到了自己身邊。
撇清自身的意思已然很明顯了。
楚惜月深吸一口氣,隻得開口,“蜂群的確是我所養......”
“可我從未放它們出來傷人!”
她也很費解,若無她特製的藥粉吸引,蜂群是斷不會無故蟄人的......
“照你這麼說,難不成是它們自己跑出來,還隻盯著長公主和盛姑娘蟄?”女官冷笑。
證據當前,她的話顯然無人會信。
“蓄意投毒,按我朝律例,是要處死的。”
長公主疲乏地揉了揉眉心,也懶得再聽廢話,“直接拖出去吧,杖斃。”
輕飄飄一句話,卻猶如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這下賀雲渢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衝過去,護在楚惜月身前。
“不能殺她!”
女官冷眼示意侍衛把他拉開,“長公主親令,你想抗旨不成?”
賀雲渢心中發怵,卻還是強作鎮定,辯解道:“想必長公主也知道,前些時日南陽發了洪水,父親奉旨去治理災情,至今未歸!”
此事倒的確是真。
隻是......
“那又如何?”
先不說,如今災情尚未處理妥善。
便是已經成了,他還想用定遠侯的功勞來換楚惜月活命麼?
“父親一直耗在南陽,是因那裏已經起了瘟疫!”
賀雲渢接著道,“且不論是南陽的大夫,還是宮中太醫院,都一直未曾研究出解方。”
“但惜月可以!”
“她如今已經有眉目了,再給她一段時日,定能寫出解方!您若現在要殺她,那便是要親手害死南陽數萬的百姓啊!”
長公主黑了臉。
扭頭去看太醫院院首,便見後者略一點頭,承認了災情之事。
賀雲渢趁機補充,“近些日子,父親與惜月一直有書信往來,當中所言都是瘟疫一事......您若不信,臣可以即刻將書信取來!”
說的如此言之鑿鑿,倒不像是假。
長公主也不認為,他敢在自己麵前撒謊。
但盛清昭......
小姑娘險些被害死,她才打算好好給人討回公道......
心下正考量,卻見一個纖弱的身影在丫鬟攙扶下,到自己跟前跪了下來。
“既是為了南陽百姓,還請長公主饒過楚大夫吧。”
是不知何時醒來的盛清昭。
長公主微驚,很快又上前,滿目憐惜地把她扶起來,“你信她的話?”
盛清昭不點頭也不搖頭,“哪怕隻有半分是真,臣女也不願為了一己之私,連累整個南陽的無辜百姓。”
“你是個好孩子。”
長公主看著她,眸中又多了幾分心疼。
“你都發話了,那便依你所言,暫且留她一命。”
不等眾人鬆口氣,便聽長公主話鋒陡然一轉,“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本宮隻給你十日時間,十日內,你若能拿出解方,將功折過,本宮可對你從輕發落。”
“若不能......”
長公主雍容的眉目中顯露出殺意,一字一頓,“賜你淩遲。”
楚惜月此時已經鎮定下來,胸有成竹道:“不必十日,三天內,我便能研究出解方。”
解方之事她早就有了把握......
屆時送出,她便是南陽所有百姓的恩人。
這麼大的功勞在前,她倒不信,長公主還能罰得了她!
“不管怎麼說,此事終歸委屈了你。”
長公主不再管她,扭頭拉著盛清昭坐下,“你有什麼想要的,說出來,本宮一應補償你。”
“那臣女鬥膽,求長公主為臣女做主,退了這樁婚事。”
盛清昭深吸一口氣,起身又要跪下。
“不行!”
話剛說完,賀雲渢兩人又喊了出聲。
“清昭,今日之事都是意外,大婚之後你依舊是世子夫人......”
他雖覺得盛清昭比不上楚惜月,可兩人到底有青梅竹馬的情誼。
他從未想過要放走盛清昭。
盛清昭卻不理他,依舊看著長公主,“世子已經另有了心上人,即便強行促成了這樁婚事,也終究是互相折磨。”
“臣女隻想遵從爹娘的遺願,開心、順遂地過完此生。”
提到那兩位,長公主眸光又是一變,語氣更柔和了幾分,“依你。”
“昭兒......”眼看事情毫無轉圜,賀夫人也有些急了。
尚未來得及說點什麼,便被長公主一眼瞪了回去。
“災情當前,有些事,本宮暫且不與你們計較。”
“可你們若非要得寸進尺——”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來。
賀夫人已經嚇得哆嗦著,捂緊了嘴。
“退了婚事,臣女與侯府便再無瓜葛了。”
盛清昭接著道,“臣女想拿回這些年的嫁妝,還有寄存在侯府的產業,搬離侯府。”
【女配真要走啊,說好的欲擒故縱呢?還讓長公主親口幫忙退婚,一點餘地都不留!】
【我看她也就現在嘴硬!說不定,還在心裏幻想著被男主追妻火葬場呢,過段時間哄一哄,指定就又巴巴貼上來了,真裝!】
彈幕罵話一片。
盛清昭隻當沒看見,依舊看著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