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宋晉這次挺生氣的。
一個屋簷,卻和我分居兩室。
唯一聯係我和他的是一隻貓。
我和他一起領養的,叫樂樂。
當初,我拙劣地表白:咱們一起照顧它。
他目光溫柔,嘴角含笑,點頭答應我的求愛。
從此我喂養,他鏟屎。
可這幾天,宋晉回來的很晚。
索性,我把樂樂留在我房中。
小家夥悵然若失,這個時候,它習慣趴在宋晉的筆記本前搗亂。
它不會說話,可那無法言喻的委屈我理解。
意外地。
蘇婉發來信息。
“手表我可以還你,都要結婚了,何必這麼小氣。”
我沒理。
本人精神潔癖,屬於我的東西,別人碰一下都嫌臟。
蘇婉又發來一段話。
“那天是我最無助的時候,被一群人恥笑我婚姻是場笑話。”
“別怪宋晉。”
我沉默了一會,選擇惡語相加。
“所以,你的親朋好友都死絕了?逮著我男人死裏薅?”
片刻,宋晉從客臥衝進來,
“你是不是有病啊?怎麼跟蘇婉說話的!分手!”
4
宋晉上次說分手的時候。
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蘇婉送他的水晶杯。
在他臭罵我一頓後,我忍不住委屈。
“我賠個一模一樣的給你。”
他卻暴怒:“你知道它對我的意義嗎?”
隨後,他發來分手兩個字。
我在電話亭裏焦急求著,一度難受到發出哭音,連話都說不清。
他沉默了半天突然說:“你在大街上好意思哭嗎?”
我一下子停住了,自動補齊了他沒說出來的“矯情不?”。
愣了兩秒說,“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的瞬間,好像有一大車水泥灌進我的心裏,然後迅速凝固了。
在蘇婉的問題上,宋晉永遠是禁忌的。
就像是不可觸碰的禁忌,可那又如何?
現在,我不在乎了。
不停自問,自己算什麼?
何必強逼自己去符合一個永遠達不到的標準?
所以哪怕宋晉在微博曬圖刺激我。
我也覺得晴空萬裏。
他幫她修電腦,占車位,甚至淘寶上買一樣的鞋子。
她幫他帶飯,拿快遞,整理他文案裏的紕漏。
甚至是,宋晉為了公司新項目去各大一線城市數據的那幾天,我倆甚至四五天沒有聯係。
他們倆依然每天都會互相推首歌開個玩笑。
我自己能感覺出,即便對宋晉感情再深,也在慢慢被他的冷漠耗光。
直到有人看不下去了。
我們之間共同朋友許凱組織了聚會。
從不遲到的我,卻晚了半小時。
蘇婉不悅地看著我:“綿綿,好大架子。”
我看了她一眼,明明她自己無數次遲到。
可隻要我多問一句,宋晉就會繃著臉幫她解釋:“蘇婉倒時差,正常。”
我笑了下:“嗯,這頓我請。”
分了兩桌。
很有默契。
我和許凱一個座位。
宋晉和蘇婉坐對麵。
我衝著服務員,點了份潮汕牛腩鍋底。
蘇婉愛吃。
宋晉補了一句:“鍋底不要香菜。”
我想起第一次三人聚餐的時候。
因為宋晉對香菜情有獨鐘,我特意在湯裏放了很多。
他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瞪了我一眼。
隻吩咐服務員,重新上一份湯底。
蘇婉在那笑的一臉得意:“趙綿,你看宋晉好貼心,都記得我不吃香菜呢。”
喜歡一個人,總會記得她的一切,包括飲食習慣。
在蘇婉挑釁的目光下,我差點咬破嘴唇。
宋晉雖然說了句:“不知者無罪。”
可我卻從此再也不吃潮汕火鍋。
身旁的許凱笑了起來:“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吃不得香菜。”
宋晉詫異地看向我。
我想他此刻明白為什麼我和他一起隻點鴛鴦鍋。
他可以為了蘇婉不加香菜。
我可以為了他好這一口,被辣鍋嗆得不停咳嗽。
“宋晉從不是你說的貼心之人,隻不過對象是你。”
這句話,我憋心裏很久了。
我始終不明白,為何蘇婉的言行舉止,老像是往我心口捅刀子。
偏偏她還一臉無辜。
就跟這次酒足飯飽後,許凱讓我和宋晉一起回家。
可蘇婉非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當酒瓶的瓶口轉到她的那一刻。
她一臉嬌羞地問:“宋晉,要是你現在沒訂婚,我們能複合嗎?”
那副宣示主權的樣子,很下作。
眾人皆驚。
針落可聞。
偏偏被問的那一方,緩緩點頭:“能。”
許凱怕我失態,下意識扯住我的衣擺。
我卻噗嗤一笑:“這樣吧,反正還沒領證,我大方點,成全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