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殺後的第五年,因為我弟弟數學扣了一分,我媽就請了個道士回家驅邪。
那神棍裝模作樣地跳了一通,就把矛頭指向了我。
“你女兒死得不甘心,怨氣太重,見不得弟弟好,所以在這裏作祟!”
我媽一聽,立刻信了。
她盯著我生前的照片,眼神裏滿是嫌惡,仿佛我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
“自己沒本事,是個經不起事的廢物,死了五年還陰魂不散!”
然後一把抱住她心肝寶貝的兒子。
“還是我們家清傑最棒,永遠讓媽媽滿意,那個掃把星,我們把她的墳挖了,骨灰揚了,看她還怎麼作祟!”
我懸在半空,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她不知道,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一
我媽的行動力向來驚人,第二天,挖墳的工人就到了。
我的墳被隨意地安在別墅後院的角落,是一塊連墓碑都沒有的土包,當年我媽嫌我自殺會敗了陳家風水,就命人把我埋在了這裏。
就在等工人來的時候,我那弟弟陳清傑突然開口:“等一下,我先去上個廁所。”
張誌聞言,瞥了他一眼,隨口說道:“快去快回。”
我飄在後麵,冷眼看著他熟門熟路地跑到那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包前,拉開褲鏈,一股惡心的液體就這麼澆在了我的墳頭上。
他沒少做過這種事。
畢竟我媽看見了,也隻會笑著說童子尿辟邪。
我懸在半空,看著他抖了抖身子,一臉舒爽。
而客廳裏,我媽正和張誌討論著一會兒挖出來要怎麼處理。
我看著她那張沒有一絲不忍的臉,想起了我那該死的親爸。
我爸當年入贅陳家,圖的就是媽媽家的錢。
他以為生了我這個女兒就能站穩腳跟,沒幾年就忍不住在外麵養了人。
可他不夠聰明,沒幾天就被媽媽抓個正著,落得個淨身出戶。
離婚後,媽媽很快就找了張誌,火速生下了陳清傑。
我媽就是這樣的人,不允許自己的東西有任何瑕疵,什麼東西不完美了,直接扔掉換新的。
丈夫是,女兒也是。
終於,一切準備就緒。
工人們沒挖多久,鐵鍬就碰到了硬 物。
但隨著泥土被撥開,露出的不是骨灰盒,而是一張畫滿了朱砂符文的黃紙。
“這是怎麼回事?”我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一旁的道士也傻了眼,他圍著墳轉了兩圈,突然驚叫起來。
“這盒子上刻著的符文是鎖魂咒!有人把她的魂魄鎖在了這個盒子裏,讓她離不開這棟房子!”
道士嚇得臉都白了,連連後退。
“不行不行!這活兒我幹不了!這怨氣太重,破了這符,我小命都得搭進去!錢我不要了!”
說完,他帶著工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我媽氣的半死:“誰這麼大膽動我陳佩雯的女兒!張承誌,立馬給我請清明寺的慧明高僧過來!”
我冷冷地看著張承誌說著那些虛情假意的話安慰我媽。
嗬,這符紙,不就是你五年前親手埋下的嗎?
要不然我怎麼會困在這鬼地方?
不到一個小時,一個身披袈裟麵容祥和的老僧人被請到了別墅。
慧明高僧繞著我的墳走了三圈。
他撚著佛珠,閉目片刻,才緩緩開口:“阿彌陀佛,此地怨氣煞氣交織,施主女兒的魂魄被強行鎖在了這方寸之地,不得輪回,日夜受苦,戾氣隻會越來越重,長此以往,施主以後都不得安寧。”
我媽的臉唰地一下全白了:“大師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多少錢都可以!隻要能讓她走!”
慧明高僧看了一眼我媽:“阿彌陀佛,此咒惡毒,想要超度,需有媒介。”
“什麼媒介?”我媽急切地追問。
慧明高僧回道:“一件她生前喜歡的東西。”
“隻有這樣,老衲才能施法三天三夜,將她的魂魄從咒語中牽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