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林溪月故意說,“大夫,您是不是弄錯了?這個姑娘還沒有對象呢,她怎麼會......”
老醫生最討厭別人質疑自己的醫術,聞言激動得要拍案而起,“我當了這麼多年醫生,她是不是完璧,我檢查不出來?”
他的大嗓門吼得半個醫院都聽見,科室裏的醫生和護士看過來,目光透著鄙夷。
“我沒有,我不是......”曾婉碧紅著眼,急切否認,“我真沒有和男人亂來,大夫您慎言,不然您的話會毀了我一生的。”
老醫生一愣,眼睛從老花鏡上方斜睨她,“真沒有?”
林溪月接口,“大夫,我可以作證,她真的沒有和別的男同、誌往來。”
眾人看了看她,又齊刷刷看向馮昌霖,這位不是男人?
林溪月又解釋道,“他是我愛人,婉碧是愛粘著他,但是大夫你放心,我愛人對她隻有兄妹之情。”
兄妹情?倆人手拉手你儂我儂,眼神都拉成絲了,誰家兄妹會這樣?
這女同、誌太傻了,男人養了情、婦被蒙在鼓裏,還替她說話。
大家心如明、鏡似的,看著林溪月的目光,帶著同情。
那老醫生卻想起什麼,“不對啊,我記得你有流產征兆才來就醫的,陪你來的那個男同、誌,才是你丈夫吧?”
林溪月坦蕩地笑了笑,“大夫您記性真好,不過,送我來的是我小叔,不是我愛人。現在我胎兒保住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不敢住院,肚子裏的孩子也穩住了,她特意把馮九淵和林溪雲支使開,才來問醫生的。
“你身體虛,得多住兩天院保胎。”老醫生說著,斜睨馮昌霖,“你都流血了你丈夫不送你來醫院,卻著急忙慌送別的女人來?”
林溪月臉上恰到好處的閃過一絲難堪,咬了咬唇,不吭聲。
頓時,大家便腦補了一出“陳世美”的大戲,議論紛紛:
“自家老婆懷孕了都不管,反而緊張別的女人?呸,真不是個東西。”
“這女人也是,還沒結婚就跟男人睡了,下賤無恥。”
“倆人應該抓去批dou!再不濟,也要全公社通報,記大過挨處分。”
曾婉碧羞恥欲死,麵紅耳赤,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聽到要挨批dou,她嚇壞了,腦子轉得倒也快,謊話張口就來,“醫生,我們真是清白的,我是吃多辣椒上火,身體火辣辣的很不舒服,就、就自己采些草藥......”
老醫生眼一瞪,“這不胡鬧嗎,那是關鍵部位,你怎麼能自己胡亂用藥!春梅,再帶她去檢查下,看有沒有發炎。”
叫、春梅的護士不屑撇嘴,“主任,您信她!塞藥泥怎會沒有殘留?”
曾婉碧心虛,磕磕巴巴的回應,“我、我清理得很幹淨......”
馮昌霖再也忍不住打斷她,“好了,婉碧,清者自清,無需多言,你到路口坐車,先回去吧。”
說多錯多,再掰扯下去,更加錯漏百出,他們別想走了!
“好一個清者自清,意思是我們冤枉她了?好,我就再給她仔細地好好查,把報告寫得清楚明白,看你還有什麼話說!”春梅給氣笑了,推了下曾婉碧的肩膀,“走,進去。”
曾婉碧臉“刷”的白了,條件反射的往後退。
馮昌霖也是麵色難看,“已經檢查過,就不勞護士同、誌費心了。婉碧,走吧,我送你。”
他拽住曾婉碧的手,落荒而逃。
“你愛人要流產住院你不管,就這麼帶情、婦離開?”
“回來!”
“哪個村的,打電話去舉報。”
醫護人員大罵馮昌霖,心疼林溪月。
這女同、誌長得眉清目秀,性子良善,卻被個負心漢毀了。
她還那麼年輕,後半生該怎麼過喲!
林溪月倒是神色平靜。
在她簽了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已經死了。
她隻是遺憾沒有真憑實據證明這倆人偷情,若不然全公社通報,他倆的名聲臭了,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出頭之日。
......
曾婉碧被馮昌霖拽得跌跌撞撞的跑,腳崴了,手腕也被他掐出了淤青。
待經過一條小巷,她忍無可忍,甩開他的手,“昌霖哥,你弄疼我了。”
馮昌霖望著她委屈巴巴的小臉,沉默了片刻,“對不住婉碧,我不該碰了你,又讓你承受這些屈辱。”
曾婉碧吸了吸鼻子,含羞低頭,勾住他的尾指,“昌霖哥,你不必內疚,書裏說真正愛一個人是不理智的,我倆情投意合,走到這一步也是順理成章。”
馮昌霖疼惜地將她摟在懷裏,“是我的錯,我沒處理好。”
曾婉碧甜甜一笑,“沒有關係,現在林溪月主動提離婚,我們馬上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還不行。”馮昌霖的大手輕撫她額頭的碎發,“我想趁著年輕往上走一走,離婚會給我仕途帶來的影響,你再忍忍,好嗎?”
曾婉碧笑容一僵,“不,我爸爸有關係將你調到公社,你離婚不影響的。”
“那也得等林溪月把孩子生下來,我爭取到了撫養權,才能做定奪。”
“她不是說孩子她養嗎?”
“那是我馮家的血脈,怎可被她流落在外,喊他人做爸爸?”馮昌霖親了親她的臉,“麵子工夫要做足,才不會被人詬病。”
“可是......”
“好了,你去坐牛車回,我去看看林溪月。”馮昌霖拍了拍她肩膀。
曾婉碧不依,“昌霖哥哥,你剛才也看見了,林溪月沒事,你先送我回去啊。”
馮昌霖是騎自行車載她來的。
“那也得去陪她,不然小叔饒不了我。”
曾婉碧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親,趁他意亂、情迷的時候,再轉移了話題,“我還是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酒,衣衫不整地睡在一起,一個月後她懷孕,在這中間她沒接觸過任何男人,孩子不是我的能是誰的?”
“隻是睡在一起,你沒碰她吧?”
馮昌霖歎氣,耐著性子解釋,“我媽給她檢查過了,她確實有被侵犯過。”
“就不能是她和別的男人做?”
“不可能。”馮昌霖一口否定,“當晚人都走、光了,隻剩我和她。我家也沒有多餘的房間,她去哪兒和別人發生關係?”
“可是......”曾婉碧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詞窮。
“林溪月性格保守、人也安分守己,她不會和別人亂來的。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提。”
馮昌霖急匆匆走了,曾婉碧氣得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