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聲,他的臉上迅速浮現五指印。
因為用盡全力,我的手又紅又麻。
我和向明熙就是在媽媽做心理治療時遇見的,那時他為了追我,信誓旦旦向我保證他一定會讓媽媽恢複如初。
媽媽有過兩段婚姻,遭受過數次家暴和各種不好的議論,小時候我並不知道媽媽沉默寡言的原因是因為抑鬱。
等我意識到時,她已經開始用自殘緩解心理創傷。
我帶她去見過無數個有名的心理師,效果甚微,隻有向明熙讓我看到了希望。
在他的疏導下,媽媽的心裏狀況越來越好,他也借此多次約我吃飯,向我展開猛烈攻勢。
有一次我問他:“你是因為我,才那麼努力治療我媽媽嗎?”
他搖了搖頭:“在我心裏,阿姨首先是我的病人,其次是你的媽媽。”
因為這句話我才放心大膽,無所顧忌和他在一起,結婚。
上半年,他還和我說,媽媽現在已經沒有自殘傾向,狀況好了很多。
我也可以安心備孕,等孩子出生,媽媽肯定已經痊愈。
而現在,他對著媽媽的黑白照,輕飄飄用一個貴點的墓地換取媽媽的一條命。
多麼道貌岸然,多麼惡心!
向明熙回過神,朝我怒吼。
“楚婉,你瘋了嗎?!”
說罷,他論起胳膊,朝我打來。
離我最近的朋友抓住他的手。
“向明熙,你要當著阿姨的遺照打她的女兒嗎!”
親朋也立即擋在我的麵前替我出氣。
“小婉的媽媽幸苦將她拉扯長大,現在她媽媽死了,你說這些話不是故意刺激她嗎?!”
“對啊,小婉有多愛她媽媽你不知道嗎?你怎麼能當著死者的麵打小婉呢,要是她媽媽在天上看見了,該有多傷心啊!”
“怪我瞎了眼,剛剛還安慰小婉你肯定是有事耽擱才會來遲,剛剛你說得話,我聽了都寒心!”
向明熙狠狠甩開朋友的手,指著我冷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一陣鈴聲突兀響起,他煩躁掏出,怒火瞬間偃旗息鼓,語氣也輕柔下來。
“怎麼了?”
林月月委屈又依賴的聲音在空曠的靈堂回蕩開。
“師兄,剛剛來了個心理患者,我又催眠失敗了,他罵我一點水平都沒有,還說要投訴我。”
“你快點回來,我好害怕......”
“別怕,我馬上回來給你撐腰。”
他急匆匆說完,轉身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回過頭警告我。
“楚婉,等我忙完再回來和你說清楚,你最好別又在親戚麵前故意抹黑我!”
音落,他頭也不回離開。
上車後,將油門踩死,發泄似得故意壓過剛剛被他撞倒的花圈。
媽媽生前,向明熙一直說媽媽就像他的親媽,現在媽媽死了,他不僅撞倒她的花圈,甚至卻連柱香都沒給她上。
我咬緊腮肉,用鮮血和疼痛克製住心痛。
從殯儀館出來已經深夜,林月月已經刪除之前的動態。
最新一條發布於一個小時前。
“歐耶,師兄真的太有安全感了吧,不僅又一次幫我擺平了事故,而且又幫我催眠了耶,這次催眠的內容有點黃黃的,我還給師兄生了個孩子,他知道後耳朵都紅了,如果不是他結婚了,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清純男大。”
哪怕知道是假得,強烈的生理惡心仍舊從胃裏翻湧出來,讓我當場幹嘔起來。
心理師不輕易催眠,因為催眠過程中,患者會說出自己心底最隱秘的秘密,很多心理師就是在得知太多秘密後,承受不住心底的壓抑,導致抑鬱。
哪怕是心理防線足夠強的向明熙也不輕易給人催眠,並且催眠價格十分昂貴。
之前因為媽媽的病情,我也險些抑鬱,希望向明熙幫我催眠,疏通一下情緒。
他卻毫不猶豫拒絕了我,說他上了一天班,不想回家後還消耗心神。
可現在,一天不到,他已經給林月月催眠兩次,甚至還借由催眠在夢裏和她發生關係。
懷裏的骨灰盒冰冷刺骨,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也沒了。
我撥出一個電話。
“收回對安好心理工作室的全部資金投入,讓黑客入侵向明熙和林月月治療室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