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向來討厭寵物的妻子，突然養了隻純白波斯貓，天天抱著它睡臥室，反倒把我趕到客廳。

我實在熬不住，在結婚紀念日晚餐上提了離婚。

雙方父母都慌了神，指責我小題大做，不過是隻貓而已。

妻子抓起桌上的湯碗就往我身上潑，怒吼道:「為了隻貓要離婚？你是不是有病！」

我抹掉臉上的湯汁，盯著她慌忙放下湯碗、轉身去給受驚的貓喂進口零食的身影，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張DAN鑒定證書。

妻子卻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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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宇！」蘇安棠猛地回頭，眼底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我們結婚五年，你就為了一隻貓跟我提離婚？你還是人嗎？」

她懷裏的波斯貓被吼聲驚動，不安地蹭著她的脖頸，蘇安棠立刻放柔了聲音，指尖輕輕撓著貓下巴，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雪球不怕哦，媽媽在呢。」

這副模樣刺痛了我的眼。

我從包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啪」地拍在桌上：「簽字吧，明早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蘇安棠的父母瞬間炸了鍋。

她媽一把搶過離婚協議，飛快地翻著，手指都在抖：「小宇你瘋了嗎？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離婚協議？」

我爸也沉下臉：「夫妻哪有隔夜仇？小棠對貓也就是一時新鮮，過陣子就好了，你因為這點小事跟小棠離婚，那不是胡鬧嗎？」

周圍的朋友也跟著附和，那些曾經羨慕我們「神仙愛情」的聲音，此刻都變成了對我的指責。

「澤宇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一隻貓而已。」

「就是，安棠平時對你多好啊，上個月還送你限量款手表呢。」

「我看他就是外麵有人了，找借口離婚呢。」

刺耳的議論聲像針一樣紮進耳朵，我卻隻是盯著蘇安棠，重複道：「簽字。」

蘇安棠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濃濃的嘲諷：「林澤宇，你以為我會信？你就是故意氣我，想讓我把雪球送走，對不對？」

她把貓小心翼翼地放在專屬的天鵝絨貓窩裏，一步步朝我走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我告訴你，不可能。」

她俯身湊近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雪球比你懂事多了，至少它不會惹我生氣。」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聲音裏不帶一絲感情：「我沒跟你開玩笑，既然你這麼喜歡那隻貓，那我們就離婚。」

蘇安棠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大概是沒想到我是真的打算離婚。

這時，她的助理周明浩突然從外麵走進來。

他是蘇安棠的大學學弟，畢業後就一直跟著她，平時三天兩頭往家裏跑，美其名曰「彙報工作」。

此刻他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看到滿桌狼藉和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故作驚訝地問：「姐，姐夫，這是怎麼了？我剛在樓下就聽見動靜了。」

蘇安棠立刻換上委屈的表情，眼圈瞬間紅了：「明浩，你來得正好。你評評理，你姐夫他因為我養了雪球就要跟我離婚。」

周明浩皺起眉，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斥責：「姐夫，你這就不對了，棠姐工作壓力大，養隻貓放鬆一下怎麼了？你就不能多體諒體諒她？」

「周助理，」我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的開口，「這是我和蘇安棠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周明浩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徹頭徹尾的渣男：「這事我原本不該管的，但我還是要說幾句，這麼多年，你知道薇薇姐為了這個家付出多少努力嗎？她加班到深夜，你有去看過她嗎？」

「棠姐對你已經夠好的了，我勸你珍惜眼前人，別等到失去了再後悔！」

蘇安棠她媽也幫腔：「明浩這孩子懂事，比你體貼多了，你要是有明浩一半懂事，也不至於讓小棠傷心。」

我懶得再跟他們廢話，拿起離婚協議走到蘇安棠麵前：「最後問你一次，簽不簽？」

蘇安棠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讓喧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林澤宇，你對的起我嗎?」她指著我的鼻子，眼眶通紅，「當初可是你追了我一年，發誓要一輩子對我好，我才同意跟你結婚，現在才過了多久，你就把你說的話全忘了嗎？」

臉頰火辣辣地疼，我攥緊拳頭，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就當我之前說的話都是在放屁吧，你也不用浪費口舌，這婚我離定了。」

「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蘇安棠淚流滿麵，「到底是哪個狐狸精把你勾走了？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這婚我是離定了。」

周圍的人看我的眼神越發不滿，忍不住對我指指點點。

「真沒想到林澤宇是這樣的人，真是畜牲不如！」

「安棠也太可憐了，被丈夫在結婚紀念日逼著離婚。」

「混賬東西！還不快給小棠道歉！」我爸的臉氣的通紅，「要是你敢跟小棠離婚，就從老林家族譜裏滾出去！」

蘇安棠的媽上來打圓場:「小宇啊，你跟棠棠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要是有啥不滿的就說出來，別上來就提離婚。」

我無視他們，冷冷的看著蘇安棠。

「簽嗎？」

蘇安棠抽泣著沒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將離婚協議放在桌上，「既然你不簽，那就法庭見。」

說完，我轉身就走。背後傳來蘇安棠撕心裂肺的哭喊：「林澤宇，你個王八蛋！」

走出小區，我捏了捏眉心，把煩躁壓了下去。

手機突然響了，是蘇安棠的電話，我直接掛斷，拉黑。

緊接著，周明浩的電話打了進來，我同樣拉黑。

剛攔出租車，就看到蘇安棠追了出來，懷裏抱著那隻純白波斯貓，周明浩跟在她身後，手裏拿著她的外套。

「林澤宇你個王八蛋！」她站在馬路對麵，淚流滿麵，「你真要跟我離婚？」

我沒理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周明浩把外套披在她肩上，蘇安棠倚在他肩膀上哭泣。

2.

第二天一早，我回去收拾東西，書架上的一個相框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我們結婚一周年時拍的，照片上的蘇安棠笑靨如花，依偎在我懷裏，眼底滿是愛意。

那時候，她還會挽著我的胳膊逛街，會在我加班時送來熱湯，會撒嬌讓我給她講故事。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大概是從半年前，她從外地出差回來，帶回那隻純白波斯貓開始，她說這是客戶送的，養在公司不方便，就帶回了家。

起初我沒在意，直到她開始為了貓一次又一次跟我爭吵。

我不小心碰掉了貓的食盆，她能跟我冷戰三天，我提議把貓送到寵物學校訓練，她罵我沒愛心，甚至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旅行，她都以「雪球離不開人」為由取消了。

最過分的是上周，我發燒到39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讓她給我倒杯水。

她卻說雪球正在掉毛期，不能著涼，讓我自己忍忍，最後，還是我打電話讓外賣小哥給我送藥。

可蘇安棠之前最討厭寵物了，我為她的變化感到驚訝懷疑，直到我看見貓的體檢報告，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婚我必須要離！

收拾好一個小行李箱，裏麵隻有幾件我自己的衣服和一些重要證件。

走到玄關時，我看到鞋櫃上放著一雙男士拖鞋，不是我的尺碼，鞋邊還有幾根黑色的短發，顯然不是我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拿出手機，對著拖鞋拍了張照。

剛打開門，就看到蘇安棠和周明浩回來了。

蘇安棠懷裏的雪球看到我，突然弓起背，發出威脅的嘶嘶聲。

「你不是已經拋棄我了嗎？還回來幹什麼！」蘇安棠滿臉委屈，聲音都哽咽起來。

「拿我的東西。」我舉了舉手裏的行李箱。

周明浩突然擋在我麵前，語氣不善：「你真一點良心都沒有嗎？你知不知道昨天棠姐因為你哭了一整夜！」

「既然你這麼在意她，那你就娶她。」我直視著他，「我正好給你讓位。」

「你......」周明浩被噎了一下，憤憤的盯著我，「你真是個人渣！」

蘇安棠一副被我傷透了心的模樣：「林澤浩，這是咱倆的事，沒必要遷怒別人。」

「你要是對我有哪兒不滿你說出來好嗎？為什麼非要離婚?」

蘇安棠卑微至極，更顯的我的絕情與狠心。

「澤宇，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收回離婚的念頭，我可以當昨天的事沒發生過。」

3.

我扯了扯嘴角，沒接她的話，徑直朝電梯口走。

蘇安棠卻突然衝上來拽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我皮肉裏：「你就這麼討厭雪球？它到底哪裏礙著你了？」

周明浩趕緊上前拉開她，柔聲勸道：「棠姐別激動，姐夫可能就是一時糊塗。」

我甩開蘇安棠的手，冷冷道：「它乖不乖，你心裏沒數？」

這話讓周明浩臉色微變，蘇安棠卻沒聽出異樣，隻顧著哭：「你就是故意找碴！林澤宇，我告訴你，想離婚可以，除非我死！」

我沒再回頭，進了電梯。關門前，瞥見周明浩彎腰給雪球順毛，手指在貓脖子上的項圈處停頓了兩秒。

第二天去公司收拾東西，剛進大廳就被蘇安棠的同事圍住了。

「林澤宇你還有臉來？」設計部的張姐指著我鼻子罵，「安棠為了給你買車，整體沒日沒夜的工作，你就這麼對她？」

「就是，不就一隻貓嗎？至於在結婚紀念日提離婚？你惡心誰呢？」

我沒理會，徑直往蘇安棠的辦公室走。

推開門，正撞見周明浩坐在她的椅子上，手裏把玩著那隻波斯貓，見我進來慌忙起身：「姐夫你來幹什麼？」

我無視他，走到保險櫃前輸入密碼，拿出裏麵的房產證和銀行卡，周明浩突然擋在我麵前：「這都是棠姐的，你想偷東西？」

「我的東西，我拿回去而已。」

我把證件塞進包裏，轉身時被他故意撞了一下，他懷裏的貓突然尖叫著撲過來，爪子在我手背上劃了道血痕。

我下意識把貓甩在地上，一聲淒厲的貓叫聲傳來。

蘇安棠這時恰好進來，她慌亂的抱起貓，眼裏閃過一絲憤恨:「林澤宇，你是不是連一隻貓都容不下？非要逼死我們才甘心？」

我麵無表情的擦了擦手上的血:「一隻畜牲而已，死了就死了。」

蘇安棠聽完，猛的給了我一巴掌，嘶吼道：「你瘋了嗎？雪球要是有三長兩短，我跟你拚命！」

周明浩滿臉憤恨的看著我：「雪球它也是一條生命，不是任你擺弄的死物！」

「夠了！」蘇安棠紅著眼眶瞪我，聲音都在發顫，「我算是看透你了，冷血又無情。」

「你不就是想要離婚嗎？好，我同意了！」

我點點頭，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好啊，你在上麵簽個字。」

蘇安棠飛快地翻著離婚協議書，手指都在顫抖。

「林澤宇你是瘋了嗎？這協議上寫的什麼？財產全歸你？我淨身出戶？」

「這不可能！」

蘇安棠一把將離婚協議書撕碎。

「好，既然談不攏，那就三日後法庭見。」

說完，我不再看她一眼，在眾人的唾罵聲裏轉身離去。

4.

開庭的前一天，網上突然炸開了鍋。

有人匿名發布了一段視頻，畫麵是我在公司摔貓，配文寫著「因不滿妻子養寵物，狠心提離婚，還虐待寵物，蛇蠍心腸」。

視頻剪輯得極其惡毒，特意放大了我「猙獰」的表情，把蘇安棠的卑微與絕望和我的狠心無情刻畫的淋漓盡致。

緊接著，各種抹黑我的言論鋪天蓋地湧來。有人扒出我母親早逝的經曆，造謠說我從小心理扭曲，有人翻出我大學時的照片，惡意P圖造謠我私生活混亂，甚至連我負責的項目，都被汙蔑存在重大安全隱患。

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對我的罵聲，我通通不予理會。

等到開庭的時候，法院外更是人滿為患，還有人往我身上砸臭雞蛋。

法庭裏座無虛席，雙方父母、親戚朋友擠在旁聽席，記者們的相機鏡頭對準我，閃光燈此起彼伏。

「林澤宇，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錯？」蘇安棠坐在對麵，臉上帶著淚痕，聲音哽咽，「隻要你道歉，保證以後對雪球好，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周明浩在一旁幫腔：「你虐待寵物的視頻全網都是，誰會信你？這場官司你輸定了，淨身出戶都是輕的！」

我爸拉著我的胳膊掉眼淚：「小宇，聽爸的話，跟安棠認個錯吧，咱不能把名聲全毀了啊！」

麵對他們的指責，我一言不發，走到我的律師身旁坐下。

庭審開始，法官翻看蘇安棠提交的材料，抬頭看向我：「原告指控你因寵物問題故意挑起離婚，且存在虐待動物行為，你是否有異議？」

「有。」我抬眼，聲音平靜，「我有新的證據，這份證據足以讓蘇安棠淨身出戶。」

法庭瞬間安靜，蘇安棠和周明浩的臉色同時變了。

5.

我的律師將一份U盤遞交給法官，工作人員當眾打開後，大屏幕上跳出兩個文件夾。

「先播放第一組監控錄像。」我冷聲道。

畫麵裏是我們臥室的場景，深夜，蘇安棠抱著雪球坐在床邊，周明浩竟從衣櫃裏鑽了出來。

兩人相擁著說笑，蘇安棠指尖劃過貓項圈上的藍寶石：「它今天又在你襯衫上蹭了好多毛，林澤宇那傻子居然沒發現。」

周明浩笑著撓貓下巴：「雪球越來越像我們的孩子了，DNA匹配度果然沒白費功夫。」

全場瞬間嘩然，就連法官都驚訝到合不攏嘴：「什麼DNA？這貓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