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容菀被季臨淵一句話砸得頓時愣住。
就連手上的疼痛也仿佛不再重要。
寧容菀看著眼前這個讓她感到陌生的男人,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搖搖頭。
青黛拿的藥,本來就是拿來給她用的。
為什麼,他會理解成......
此刻,季臨淵氣得額角青筋直跳,就連眼睛也因為憤怒而赤紅一片。
“你,你!”
“寧容菀!你怎麼敢!”
他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他愛入骨髓的女子。
想要從她的眼中再找到一絲過去那個單純善良的農女的樣子。
明明,她曾經是那樣善良。
因著她精通醫術,所以,附近十裏八鄉的村民們,有什麼頭疼腦熱的都會來找她幫忙。
而她也樂於助人。
尤其是那些家中貧困的病人,若是沒錢給診金,給一些雞蛋,或者山上挖的野菜,也一樣能抵了錢使。
就連當初,他受傷失憶,若非她出手相救,隻怕是也早就死在山野之中了。
那時候,她從來都不圖回報。
可為什麼,一來到皇城,她就變得如此陌生!
果真是被皇城的花花世界眯了眼!
季臨淵痛心疾首地看著她:“我沒想到,你竟然心胸如此狹窄!”
“先用繡花針害女兒不成,又想給兒子下藥毒害兒子!我們的親生骨肉你都不疼,卻寧願為了一個奴婢做到如此地步!”
“寧容菀,我真是看錯你了!”
季臨淵這番話實在是說得太重,不光是讓寧容菀當場愣在原地。
就連他自己,話出口後也有些懊悔。
而就在這時,釵環步搖撞擊的清脆聲從門外響起。
一聲婉轉的輕笑,衣著貴氣的女子,步步蓮花-地從門外走進來。
“夫君,看來,寧姨娘果真是冥頑不靈,竟然還想謀害侯府血脈!”
“便是你我容得,這侯府的禮規禮法,也是容不得的!”
說罷,柳如月翩然走到季臨淵身旁站定。
目光堅決:“夫君,你以為呢?”
麵對柳如月的逼迫,季臨淵鬆開了寧容菀的手。
寧容菀頓時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摔在地上。
季臨淵皺了皺眉,到底還是硬起了心腸:“寧姨娘身為侯府妾室,竟然意圖謀害侯府血脈,其罪當誅!”
此話如同一聲驚雷響。
摔在地上的寧容菀也回過神來,倒在地上看著季臨淵,說出一個個字來剜她的心!
寧容菀下意識看向了站在男人身旁的女子。
柳如月在聽到季臨淵那句“其罪當誅”時,眼底的笑意幾乎要壓製不住。
原來,如此!
原來,柳如月此番鬧這樣一通,是為了徹底讓自己消失!
寧容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局,到底是她輸了。
隻是沒想到,臨死前,還讓青黛遭受了謀害侯府血脈的無妄之災!
若不是為了她,青黛原本可以安安穩穩地在侯府做一輩子事......
然而,季臨淵的下一句話,又讓柳如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道:“隻是承煜和玉瑤都是寧姨娘所出,加之兩個孩子已經記事,看在孩子的麵上,寧姨娘此舉也不曾造成嚴重後果,便免除死罪。”
“本侯今日罰你在這偏院裏禁足半年,不許踏出偏院半步!靜思己過!”
“若有下次,決不輕饒!”
話落,季臨淵一甩袖子,也不看房中任何人一眼,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偏院。
一時間,這屋子裏,便隻剩下了寧容菀一個人,去麵對以柳如月為首的這一群豺狼虎豹。
雖然屋子狹窄,又擠進來不少人。
可這會兒,房間裏卻是安靜無比,落針可聞的。
靜得連呼吸都能聽見。
忽然,一聲突兀的笑聲響起。
叫人無端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好。”
笑聲又戛然而止。
隨之,響起的是兩聲鼓掌聲和柳如月包含怒意的叫好聲。
寧容菀幾乎是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即將降臨。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一記心窩腳,猛地踹在了她的胸口。
“噗——”
寧容菀如同一片殘葉般倒在地上。
驀地吐出一大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