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
她表達的還不夠明確嗎?
“我不想,也從來沒有想過,而且不瞞你說,我已經預約了兩天後的人、流手術,所以,你剛剛說的那些,完全沒有必要。”
她有自己現階段的人生規劃,生孩子不在她的規劃之中,雖說女人總有那麼一天,但絕不是現在。
“為什麼?”商胤直直地看向她。
溫阮一愣,“什麼為什麼?”
商胤:“為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
溫阮沒有立刻回答,她不想回答商胤這個問題。
她有太多的理由,比如,要上學,要找工作,要照顧母親,還要養家,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要掙脫泥潭,她要實現理想,她要過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孩子對她來說是阻礙,是包袱,她必須舍棄。
但這些都跟商胤無關,她不願意跟他說。
“沒有為什麼。”
商胤看出來了,她對自己有敵意,他不願意去探究她的敵意從何而來,便不再勉強。
“既然這樣,我有必要提醒你,我既然已經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就不會坐視不理。所以,對於我剛剛的提議,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再給我回複。”
“這是我的名片,你考慮好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說著起身走到她身旁,高大的身影形成巨大的壓迫感。
溫阮即便沒去看他,也能感受他強勢的目光,心中莫名生出幾分膽寒,天知道她剛剛說那些話耗費了她全部的勇氣。
她現在就如同強穿盔甲上戰場的小孩,空有一副虎人的架子,其實裏麵的身體是孱弱膽怯的,經不得半分的驚嚇。
但她還是咬牙頂住。
“不用了,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孩子的去留我自己決定。”
她沒去接他遞來的名片,商胤也沒在意,順手塞進桌上的文件袋裏。
“你會需要的。”
他似乎並未將她的話聽進去,語氣很是篤定。
溫阮覺得自己沒法再跟他交談下去,她怕自己會露怯。
人一旦露了怯,思想就會被腐蝕,她得堅持自己的想法。
於是,她沒再理會商胤,起身拿了文件袋走人。
商胤沒有阻攔,任由她離開。
溫阮前腳剛走,嚴新後腳就進來了。
“商總,就這樣讓溫小姐走了?”
嚴新原本還在外麵等著商胤的吩咐,沒想到溫阮已經先開門走了。
難道他們沒談妥?
商胤沒說話,隻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隨即轉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溫阮高挑又纖細的身影在一點一點遠離,明明她看起來就很柔弱,卻又為什麼如此的有力量。
這個女人是固執的。
商胤不想再去探究她背後的原因,他是商胤,隻要他想要的,沒人能夠拒絕。
“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給她做手術。”
溫阮從咖啡廳離開後,直接去了醫院的婦產科。
跟商胤見過麵後,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決定將手術提前。
於是,她去找了之前的那位醫生,結果卻被告知,她的手術非但不能提前,還已經被取消了。
溫阮一開始也沒在意,還以為是那位醫生太忙的緣故,她又掛了其他醫生的號,結果都被拒絕了。
溫阮這才發覺有點不對勁,她又跑去了其他的醫院,得到反饋均是一樣。
後來,有位好心的醫生將她拉到角落裏提醒她。
“你好好想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溫阮這才想起之前見過商胤的事,難道這件事跟商胤有關?
想到此,她找出商胤留下的那張名片,遲疑了一下,撥通電話。
商胤接到溫阮打來的電話時,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
之前跟溫阮分開後,他去了一趟醫院看望爺爺。
最近爺爺一直催婚,甚至為了逼他就範,一度稱病住進了醫院。
並揚言,他一天不結婚,他老人家就一天不出院。
他沒打算妥協,但人算不如天算,讓他無意中得知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晚上去醫院原本是想告訴爺爺這件事的,但結果,爺爺卻連門都沒讓他進,還托人轉告他。
“你小子,不給我找個孫媳婦,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我。”
如果被老爺子知道,他不光孫媳婦有著落了,還有可能連曾孫都有了,還不定會高興成什麼樣。
說不定立馬就收拾東西出院了。
不過,這件事商胤又不急著告訴老爺子了,畢竟事情還沒弄清楚,免得讓老人家空歡喜一場。
無非就是讓老人家在醫院裏多住幾天。
反正,那家醫院是自家開的,老爺子在裏麵好吃好喝有人伺候著,跟度假也沒什麼區別,唯一苦惱的是,他得暫時擔著不孝的罵名。
商胤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邊想著,走到客廳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看一眼,是溫阮,回來之後他才備注的,以防被當做騷擾電話攔截。
倒是比他預料的還要提前兩天,他接起。
“溫小姐。”
溫阮驀地聽到這聲愣了一下,看來她的猜測是對的,他已經篤定了她會打這個電話。
“商先生,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麼。”溫阮質問。
商胤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到酒櫃前,歪頭固定手機,騰出手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端在手上晃了晃。
“溫小姐指的是什麼。”
他明知故問。
溫阮氣更盛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
商胤自顧自晃動手裏的高腳杯,抿一口品嘗,味道不錯。
他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
“既然溫小姐已經知道了,想必已經明白目前的處境,我敢說,在南城,沒有我的允許,沒有醫生敢給你做手術。”
隔著聽筒,他磁性又隨意的嗓音傳來,是挑釁,是蠱惑,更是警告。
溫阮握拳,“你憑什麼這樣做!”
憑什麼?
就憑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就憑我有這個能力。”商胤挑眉。
肆意又灑脫,甚至還帶著幾分慵懶,很顯然他沒把這事放在眼裏過。
溫阮承認,他的確有這個能力,之前她搜索過關於他的身份信息,他地位之高,權力之大超乎她的認知。
可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她有權決定自己肚子裏孩子的去留。
他憑什麼剝奪她的權利!
“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妥協?你休想!”
“那就拭目以待。”
溫阮咬著後槽牙掛斷了電話,她被商胤霸道的行為氣到了。
憑什麼她不能決定孩子的去留。
即便她身份卑微,可子、宮是她自己的,她有權決定生還是不生。
既然手術行不通,她就自然流產,他能阻止醫生給她做手術,總不能阻止醫生救人。
隻是這個想法還沒有來得及實施,溫海山又出現了。
這是繼一個月前她把溫海山送進警局之後,再次見到他。
溫海山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又臟又皺的,一看就是剛從看守所出來。
溫阮在醫院門口見到他時,整個人是發懵的,但懵過之後,她幾乎是拔腿就跑,畢竟溫海山不是什麼善類,從裏麵出來一定會找她算賬。
但她還是被溫海山發現了,搶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賤人,看到老子就跑,是心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