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宋憶第一次把我拉黑。
準確說,這不是這個月她第一次把我拉黑。
若是從前,她半夜問我感冒藥,我肯定會第一時間把藥送上門。
可昨天我實在是太疲憊了。
我迷迷糊糊洗漱完,就收到了她發來的消息。
【既然不回家就把你的那些破爛帶走,挺礙事的。】
我回複了【好】,那個大大的紅色感歎號又攔住了我的消息。
緊接著她又發了條消息。
【家裏密碼我改了,給你設置了個臨時密碼250250,有效期就今天。】
這次我沒有回複她。
宋憶就是這樣一個難哄的人。
我要是敢退後一步,她就會退後一百步來懲罰我。
宋憶的劇要連演三天,我特意趁她出門彩排了,才回家收拾行李。
一進門,我的拖鞋不見了。
光著腳進了屋。
那雙跟她情侶款的拖鞋狼狽地躺在垃圾桶裏。
拖鞋並不孤單,陪伴它的還有我的牙刷。
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五年了,我仍然是一個說丟掉就丟掉的存在。
收拾完行李離開後,我才看到微信有幾十條新消息。
宋憶的同事群裏,有人at我問花籃的事。
【@言,姐夫昨天給演出訂的花是哪家的?今天明天還要訂新的嗎?】
【我覺得不用訂了,憶姐的粉絲送的花夠多了,你們是沒看到,上次有人送了憶姐一束001。】
【粉絲的花都是給憶姐的,可言哥會給我們每一個人送花誒!】
宋憶立即跳了出來。
【郭樹言為什麼在這個群裏?誰給拉進來的?神經病啊!】
【他算什麼東西?一束花就讓你們改口叫姐夫了?】
【踢了吧,一個外人在群裏不合適。】
我用力握著手機,手指都有些發白。
沒想到她會當著同事的麵說話這麼難聽。
群主是這次音樂劇劇組的一個老演員趙哥。
我平常很少在群裏說話。
偶爾劇組排練,我會幫大家點點奶茶,幫宋憶維護一下同事關係而已。
趙哥也沒由著她,直接嗆了她一句。
【宋憶,你吃火藥了?】
我默默退了群。
趙哥的電話馬上就打了過來。
“樹言啊,你怎麼退群了?宋憶這個臭丫頭,心情不好就亂發脾氣,你別往心裏去。”
我頓了頓問道:“她怎麼了?彩排不順利嗎?”
趙哥歎了口氣:“嗨,前幾周那次演出她有一段忘詞了,謝幕的時候遇到了個較真的觀眾一直喊退錢。”
“有個粉絲小男生跟那個觀眾吵起來了,她一衝動差點下台和人對撕頭發。”
“今天處分的事下來了,她心情就一直很糟。”
掛了趙哥的電話,我突然想起那天停車場見到的男孩。
或許她就是為宋憶吵架的那個男孩吧?
難怪那天她突然說我古板不灑脫。
若是那天我在現場,恐怕也隻會勸她忍氣吞聲吧。
可宋憶最討厭忍讓。
優渥的家境允許她不用考慮那麼多,隻需要自由灑脫的活著。
我們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