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娟不忍心見自己男人挨打,忙拉住人勸架。
“媽,你這是幹什麼?溫家都沒來下聘,哪來的彩禮錢啊?”
江大強兩兄弟同樣一臉懵,雖不知緣由,但這會兒勸架才是要緊事。
“是啊,媽,有話咱們好好說,你先把掃帚放下。”
江大強攥著掃把,指節發白不敢用力,擔心何秀英撒潑滾打喊著‘不孝子’就麻煩了,隻能死死的架著掃帚棒不讓往下落。
江渺倒是心裏透亮,她估計自己去溫家的事被哪個愛嚼舌根的人看到了。
何秀英又聽風就是雨,知道了這事兒還得了?
江大強兄弟習慣了被何秀英欺壓,哪怕已經有了分家的心思,這會兒也不敢太強硬。
江渺卻半點不怵她,撇撇嘴道:“老家夥,別說我壓根沒拿溫家那彩禮錢,就算真是我拿走了又如何?”
“溫家要的媳婦是我,那彩禮錢合該是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江渺懶得解釋,她現在對何秀英徹底沒了耐心。
這老東西動不動就對自己和爸媽大打出手,若不是顧及名聲,江渺早還手了。
“好啊,你這死丫頭是承認了!”
“隻要江家一天由我做主,那彩禮錢就該由我掌管!”
何秀英氣極反笑,笑聲極其刺耳,眼角的皺紋掄成一團掄起掃帚就要狠狠教訓江渺。
“你們兩個不孝子給老娘閃開,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死丫頭!”
“媽,你消消氣,渺渺,你給媽認個錯,別死強著了,那錢究竟是不是溫家給的?”
江大強到底做了幾十年孝順兒子,哪怕已經對何秀英心寒了,此刻仍舊忍不住選擇先服軟。
“我沒錯!是她偏心小姑,憑什麼我一分嫁妝沒有,還得拿自己的彩禮錢貼補給小姑?”
江渺倔強的與江大強對視,稚嫩的漂亮臉蛋上充滿了不服輸的氣勁。
前世她聽爸媽的話,窩囊了一輩子,結果換來的兒子和丈夫的雙重背叛。
這一世江渺絕不會再重蹈覆轍了,何秀英這老巫婆根本沒人性。
他們再怎麼順著她都沒用,還不如顧好自個兒。
至少錢攥在自己手裏,就不用像這一回還得低三下四求別人施舍!
江大強啞口無言,再說不出為何秀英辯解的話。
那麼多年來,何秀英從未關心過他們,隻把自己和老二當牛馬使喚。
這一次更是不顧老二的死活。
難怪江渺忍不下去了,其實江大強同樣忍不住了,否則也不會同意分家。
“媽,渺渺說的在理,那彩禮錢確實該給她,之前你還汙蔑渺渺偷錢,這會兒真相大白了,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江大強沉默片刻,苦口婆心的勸說聽入何秀英耳中,令她心頭的怒氣值蹭蹭蹭往上漲。
“好啊!老大,你翅膀也硬了是吧?敢跟老娘唱反調!”
“我看你是被這死丫頭洗腦了,老娘今天就要將你們父女打醒!”
何秀英一邊說,一邊再次揮舞起掃帚,無差別往江渺和江大強身上打去。
程娟為了保護丈夫和女兒,也挨了好幾下。
何秀英下了死手,眨眼的功夫,三人身上都遍布了青紫痕跡。
江渺當然不願意站著挨揍,偏偏她爸媽是老實人,壓根不帶躲的。
她為了維護他們,也不得不挨了幾下狠的。
江渺是個倔脾氣,後背打的火辣辣的疼,哪怕疼的冷汗都出來了,嘴上依舊不服輸。
“你除了動手還會做什麼?說不過就打人,真是沒品!”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蒼白的容顏在陽光的映襯下,更添了三分弱柳扶風之美。
江渺打小就是十裏八村最俊俏的姑娘,這副模樣若是被同村的俊俏少年瞧見了,指定想要將抱在懷裏細心嗬護。
可惜她對麵是不解風情的老太婆。
“你這死丫頭還敢強嘴,我打死你!”
何秀英不僅沒半點憐惜,反而愈發怒火中燒。
她現在人老珠黃,滿臉皺紋,最討厭的就是江渺這種正值青春年華的漂亮姑娘,忍不住追著江渺狠揍。
江渺見狀不驚反喜,她本就是故意激怒何秀英。
這會兒幹脆順勢將人從江大強夫妻身邊引開,帶著何秀英在病房裏兜起了圈子。
原本安靜的病房亂成了一鍋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菜市場。
“夠了!媽,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躺在病床上的江大友徹底看不下去了。
這事兒說到底是他惹出來的,江渺是為了給他治腿才拿了溫家的彩禮。
江大友當然不能當縮頭烏龜。
他今天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家一天不分,就一天不得安生。
原本江大友還想等病好後再談分家的事,現在他是等不了了。
擇日不如撞日,幹脆今天就把分家的事說明白了,省得何秀英借著彩禮錢的事發作。
他們窩囊了一輩子沒事,不能害得江渺一個小姑娘,也一直受何秀英的氣。
“媽,你消停消停,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要回那筆彩禮錢吧?”
“那錢已經交給醫院了,現在是拿不回來了,不如這樣吧,等我的腿好了,我以後賺了錢加倍還你。”
江大友因疼痛而有些虛弱,但卻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堅定。
“你就別再打渺渺了,她這麼做也是為了我,你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
江大友說到這裏,見何秀英還不肯停手,忍不住皺眉,語氣加重。
“媽!”
這一聲震耳欲聾的厲喝瞬間嚇住了何秀英。
她蠻橫了那麼多年,還沒被人吼過,尤其那個人還是一向乖巧聽話的老二。
“你吼什麼?何秀英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氣得手一抖,掃帚重重的往地上一摔,你個不孝子竟敢凶你媽?”
何秀英很快反應過來,將火氣全衝著江大友發泄。
江大友麵色沉凝沒有理會何秀英的火氣,跟江大強對視了一眼,兩兄弟這會兒的目光如出一轍的堅決。
“媽,咱們先談正事,我剛才的提議你認可嗎?”
江大友的語氣毋庸置疑,嚴肅起來時還算唬人,何秀英冷哼一聲,將掃帚收了起來。
“行,那就按你說的辦,這是你自己許諾的,我可沒逼你。”
如今今非昔比,這老二已經被江渺洗腦了,再鬧騰下去什麼也撈不著。
何秀英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她對還有些不滿的江心美使了使眼色,後者撇撇嘴識趣的閉了嘴。
江大友看到這一幕,愈發心寒了。
果真如江渺所說,他跟大哥就是垃圾桶裏撿來的,無論付出多少,也換不來何秀英一點關愛。
算了,強求不得。
經此一事,江大友也看開了,自己跟老大才是一家人。
以後他跟老大專心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麼都強。
江大友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舊事重提:“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媽,你把爸叫來醫院,咱們今天就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