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淺緊緊的捏住手裏的紙箱:“肖澈安,你我當年已經合作過一次,這已經兩清了。”
“兩清?”肖澈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顧離淺,還以為你捅了肖牧侵一刀就能兩清?”
他一步一步逼近,笑的有些毛骨悚然:“我勸你最好聽話一些,不然,我不保證肖牧侵會不會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
顧離淺冷笑,絲毫沒有受他的威脅。
“隨便你,反正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害怕的東西了。”
肖澈安的笑容冷了下去。
微風吹起顧離淺散落在額前的發絲,她將碎發別到耳後,平靜的直視著肖澈安的眼睛。
“反倒是你,如果下次還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介意告你性騷擾。”
“你!”
肖澈安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嘴硬是吧,好啊,你等著,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說完,憤然離去。
馬路對麵,一輛黑色的轎車也跟著悄然駛離。
——
別墅裏,肖牧侵穿著家居服坐在真皮沙發上,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神情。
“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嗎?”
助理的低下頭:“離得太遠了,沒看到。”
肖牧侵仰著頭靠住沙發,緩緩吐了口煙圈出來。
“繼續監視。”
“是。”
助理走後,肖牧侵緩緩閉上了雙眸,捏著煙蒂的指尖不斷收緊。
肖澈安是肖家的繼子。
從他開始創業就不停的給他使絆子,他一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
直到五年前他被肖家找回去他才知道。
無非就是想弄死他,這樣,肖家的繼承人就隻有肖澈安一個了。
隻是,顧離淺為什麼會和他有交集?
難道......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是肖澈安受意的?
想有這個可能,肖牧侵磨得攥緊煙蒂,掌心傳來灼燒的刺痛,他卻渾然不覺。
“顧離淺,你到底......還有什麼在瞞著我?”
......
沒有工作的一天,顧離淺一覺睡到了上午。
直到門鈴聲響起。
她朦朧的起身去開門,透過貓眼看到了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站在門外,睡意全無。
“你們找誰啊?”
“顧醫生,我們是肖總身邊的保鏢,肖總舊疾複發,請您過去一趟。”
門外的人雖然聲音恭敬,但卻不容拒絕。
肖牧侵?
顧離淺眉心緊緊的蹙著,攥緊門把手:“他應該去醫院。”
“肖總說了,如果您拒絕的話那就告訴您......”男人刻意頓了一下:“這是當年那一刀的後遺症,就應該由始作俑者負責。”
顧離淺瞬間咬緊了嘴裏的軟肉。
良久,苦澀一笑,緩緩閉上了雙眼。
果然,他還是不打算放過她。
也是了 這是她欠他的......
“好,我和你們去。”
半小時後,黑色豪車緩緩駛入了城郊的一處莊園。
顧離淺下車,跟著進了客廳。
“肖總,顧小姐來了。”
沙發上,肖牧侵穿著一身灰色的家居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他皮膚冷白,骨節分明的手隨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姿態放鬆又矜貴,看起來高不可攀。
“過來。”
他一副上位者的姿態發號施令。
顧離淺低著頭走過去,身後的門突然也關上了。
整個偌大的空間就隻剩下了他和肖牧侵兩個人。
說不緊張是假的。
“你怕我?”
“......不怕。”
男人低笑了一下:“也是,顧小姐連殺人都不怕。”
他總是強行把那段顧離淺不願意回想的記憶抽離出來,每一次被提及,她心裏的傷痕就裂開一點。
疼的透不過氣。
肖牧侵不急不徐的掀起自己的衣擺,壁壘分明的腹肌上,一道長長的疤痕格外的突兀。
“過來給我上藥。”
五年前的疤痕,自然已經不需要上藥了。
可顧離淺沒有理由拒絕,也沒有勇氣拒絕,默默的掀開了醫藥箱,忍著眼淚從裏麵拿出了消毒的東西。
動作很慢,肖牧侵也沒有催她。
當顧離淺不得不靠近時,她盯著那道親手捅的疤痕,手抖的幾乎拿不住棉球
肖牧侵無動於衷的坐在那兒,笑了:“抖什麼,顧醫生的專業素養呢?”
顧離淺死死的咬著舌尖的肉,直到嘗到了鐵鏽味。
她機械的彎下腰,棉球一點一點的挪向那道疤痕。
一下一下......
“覺得煎熬了?”男人勾唇,可嗓音裏卻沒有半分溫度:“那在這五年,你覺得我過的煎熬嗎?”
顧離淺的動作僵住,一滴淚滴在了他的褲子上。
“還是說,你覺得委屈了?”
“沒......沒有委屈。”
她沒有資格委屈。
她這一輩子,都欠肖牧侵。
空氣忽然靜下來。
她抽了抽鼻翼,剛想把手收回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扯。
一陣天旋地轉,顧離淺被壓在沙發上,對上了一雙充血的眸。
“顧離淺,當年你捅我的那一刀,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