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老公跟自詡真愛的小三翻雲覆雨不知天地為何物。
我這個合法妻子卻被他鎖在別墅的地下室,別說食物,連水都不給我一口。
彌留之際,想起第一天被推進地下室時他說的話。
「你還是先冷靜一下,什麼時候知錯了,知道該跟央央和平相處,什麼時候再出來。」
我兩眼一閉,直接咽了氣。
七天後。
霸總老公:都不吃不喝七天了,她反省好了嗎?肯認錯了嗎?
管家:總裁,夫人已經屍變了。
01.
猛地睜開眼睛。
漆黑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宛如鬼片現場。
奇怪的是。
屋裏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清晰可見。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不對勁。
僵硬地眨了下眼,我腦子裏剛生出該起來走走的念頭,身體就言出法隨似的直挺挺站了起來。
站在原地緩了會兒,我轉著腦袋將這間小小的屋子,由上到下,由左到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審視了一遍。
物理意義上的三百六十度。
最後,我的視線落在自己撫著牆壁上的手。
綠油油的,看著怪滲人。
順著手臂,我又觀察了下自己身體的其他部位,從前胸到後背,脖子到腳底板,全都綠油油一大片。
簡直綠到你發慌,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
冷靜兩秒,我猛地大力拍了下腦門兒,在循環往複的「啪......啪......啪......」回響中,我又開始掃蕩這間老破小的屋子。
別說,屋裏這股混合了黴氣和潮氣的味兒,聞起來還真挺沁屍心脾。
繞著屋子打轉兩分鐘後,我超長反射弧終於意識到一個在此時看起來,似乎有點嚴峻的現狀。
我,好像被關起來了!
撫了下歸位後還稍稍有點歪斜的腦袋,我想到了幾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我是誰,這是哪兒,我要幹什麼?
02.
第一個問題搞清楚了。
原來我是一隻活人死後怨氣太盛無法消散,最終引發屍變而成的僵屍。
第二個問題......
還沒等我開始想。
耳朵忽然捕捉到兩道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聲音。
年輕些的那個問:「都不吃不喝七天了,她反省好了嗎?肯認錯了嗎?」
年老些的那個答:「我這就去看看。」
兩人的對話仿佛一道閃電,霎時劈開我從睜開眼到現在一直都混沌不清的大腦。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這個殺千刀的,自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的爛黃瓜丈夫,王永。
當年用甜言蜜語把我迷了個暈頭轉向,自覺自願跳進他專門為了編織的溫柔陷阱。
那時的我腦子被門夾,信了他所謂的山盟海誓,帶著爸媽留給我的千萬財產,義無反顧嫁給了他。
還幻想著他會和我鶼鰈情深,白頭到老。
可結婚還不到半年,當在他和他的家人合謀把我的財產騙到手後,就成為了他們口中,既上不了廳堂又下不了廚房,還隻會手心朝上要錢花的寄生蟲賠錢貨。
公婆更是自私自利到了極點。
婚前口口聲聲:「不想生就先不生,你們小兩口的事兒我們兩個老的不幹涉。」
可事實卻是,從我和王永結婚當天開始。
公婆就開始無所不用其極催生。
還放話王永是他們王家三代單傳的獨苗苗,而我這個王永的老婆,唯一任務就是要給王家傳宗接代。
還用不生兒子,我這輩就不完整的話術來PUA我。
「一個女人,連孩子都不願意生,你還算什麼女人?都快三十歲了,還以為自己是二十來歲嬌滴滴的小姑娘呢?」
「天底下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哦,就你金貴不能生?錢錢賺不到,兒子兒子不想生,那我家王永娶你幹嘛?」
「長得一般還脾氣大性格差,也就我兒子願意要你了,老婆子我活了六十多年,就沒見過比你更矯情的女的,一天到晚除了要錢你還會幹嘛?」
03.
起初。
估計是看在我千萬財產的份兒上,王永還願意做做表麵功夫,裝成跟我統一戰線的樣子。
在他父母麵前會替我說說話,但私下裏又會反過頭低聲下氣地勸我。
「老婆,我爸媽年紀大了,思想上有點老封建,我不能說讓你別在意,但還是希望你能盡可能包容他們一下,畢竟......」
王永拉著我的手,溫言軟語地說著:「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不是嗎?」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如果還要計較,好像就成了我才是那個不識大體,胡攪蠻纏的人。
最終,我忍了。
可事實證明,一味地忍讓非但不能解決麻煩,反而會讓對方越發變本加厲。
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成功將我從對往事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我回過神來,屏息凝神去聽。
然後才想起來,我現在已經是沒有呼吸心跳的綠僵,根本不用屏息。
確定腳步聲的確是朝著我所在的方向走來,我輕巧一躍,就這麼輕輕鬆鬆倒掛在了天花板上。
隻等給來人一個天降正義。
窸窸窣窣的開鎖聲傳來,我眼珠一動不動瞧住門口。
隻盼著來人能是那個兩麵三刀,口蜜腹劍的死渣男。
可惜。
屍變後的第一個願望落空了。
沉重的金屬防盜門被人從外麵徐徐推開,緊跟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腦袋從外麵探了進來。
對方左顧右盼一會兒,大約是沒看到我的原因,直接將門徹底推開,而後邁進了門。
我貼在天花板上,隨著他的腳步緩慢移動。
「咦?人呢?」
站在屋子裏唯一算是家具的那張破破爛爛木板床前,管家陷入了深深懷疑。
我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那一聲輕笑。
此刻的地下室一片靜謐。
我的這聲笑自然再清晰不過。
就站在我正下方的管家,被這來自頭頂的笑聲嚇得不輕,我甚至能聽到他呼吸都停頓了三秒。
過了不知多久,僵立在原地的管家,緩緩抬起了他那顆脆弱到我一爪子就能拍爛的腦袋瓜。
來了來了,我最期待的貼臉殺終於來了。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管家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整個別墅。
04.
「總裁!總裁!」
管家呼哧帶喘,磕磕絆絆,連滾帶爬的衝出地下室,連門都忘了關。
邊跟有鬼攆似的奪命狂奔,邊聲嘶力竭喊著。
「夫人屍變了!!!」
我不疾不徐跟在他身後,不是特別近,但絕對隻要他回頭,就一定能看到綠到他發慌的我。
「總裁!!來、來人啊!救命啊!!」
饒是管家喉嚨都要叫破了。
偌大一個別墅中,始終沒有出現除他之外的第二個活人。
被嚇到肝膽俱裂的管家慌不擇路,蒙頭跑進一樓拐角處的某個房間。
這不是巧了嘛這不是。
他衝進去的那個房間,正是我生前所住的房間。
那是我和王永結婚的第三年,隨著爸媽留給我的財產被他徹底掏空,王永終於在懶得掩飾,露出了他的本來麵目。
「要不是有你爸媽留下的那筆錢,就你這種又蠢又自以為是的女人,真覺得我能看得上你啊?」
彼時,王永看著我,眼中除了厭惡和鄙夷之外,再沒哪怕一絲一毫往日的柔情蜜意。
那之後,我隻有在外扮演大方得體總裁夫人時,才能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旦回到這裏,就隻能住在這個逼仄潮濕,連一扇窗戶都沒有房間。
可明明,我才是這套別墅真正的主人。
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
他們甚至不準我隨便出門,還拿走了我所有能跟外界聯係的電子設備,為了防止我逃跑,還用鐵鏈拴住了我的腳。
隻是他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因為執意要跟王永結婚,和所有朋友都鬧翻了。
可哪怕到了這個份兒上。
我也還是必須得像個保姆一樣伺候他們。
稍有不順從,王家任何一個人,包括管家在內,都能對我非打即罵。
每一天,舊的傷痕還沒消失,就又會添上新的瘀痕。
那時的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不停自欺欺人地賭咒發誓,隻想有朝一日能親手把這些畜生扒皮抽筋。
今天,我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
05.
過了不知多久暗無天日的日子。
王永摟著一個年輕漂亮,卻已經明顯有了身孕的女人出現在了我麵前。
照例對我惡語相向一番,又去和對方輕聲細語。
「就算為了公司形象我現在還不能跟這個賤人離婚,但在我心中,也隻有你是真正的王太太,咱們的孩子也才是我們老王家的寶貝疙瘩!」
彼時,我已經被折磨到滿心麻木。
王永得意地揚起下巴,眼神輕蔑地將我看住。
「裴箏,其實你該謝謝我的,要不是我把那筆錢用在正道上,就照你這個大手大腳的花法,早晚一天也會坐吃山空。」
「當然,隻要你繼續老老實實在外當好你的‘王太太’,別幹什麼多餘的事情,看在你也算對我公司盡過微薄之力的份兒上,我們王家也不會真落井下石到讓你餓死,不然......」
他沒把話說完,但眉眼間的狠厲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掀起眼皮,看向這個我曾經那麼深愛,如今卻隻想將他拆吞入腹的男人。
大腦中飛快閃過從我和王永從第一次見麵,再到如今的點點滴滴。
早已麻木的心再次湧起磅礴恨意,可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除了怪自己眼瞎心盲戀愛腦之外,又怨得了誰?
我望著不遠處那對狗男女,嘴唇都咬得滲出了血。
女人掩唇輕笑一聲,起身扶著孕肚走到我麵前,眼中閃過獨屬於勝利者的光芒:「姐姐放心,我真的不是來跟你搶王太太這個名分的,我啊,隻要永哥的心在我這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看著她得意又虛偽的模樣,我惡狠狠朝她臉上啐了一口。
趁著女人尖叫,我從地上爬起來,先狠狠推了把肚皮滾圓的女人,緊接著又抓起身邊一把椅子,使出全部力氣砸在了她身上。
「啊啊啊啊啊!!!」
女人倒在地上抱著肚子痛苦呻吟,身下流出汩汩鮮血。
王家的種?
「賤人!!!敢對我兒子動手!老子他媽的打死你!!!」
王永直接發了瘋,撲上來對著我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要不是他爸媽和管家來得及時,幾人合力又是勸又是拽地把人拉開,或許我當時就會被他活生生打死了。
「兒子!別打了兒子,你公司剛上市,還得留著這賤人穩定公司股票呢!」
「總裁,先抓緊時間送喬小姐去醫院吧,再耽誤下去,隻怕孩子真要保不住了啊!」
王永看看我又看看臉上血色絲絲褪盡的小三,終於看看收回理智。
幾人照顧小三的照顧小三,打120的打120,我遍體鱗傷倒在一旁,心中確實前所未有的暢快。
救護車到來前,王永和管家一起,將氣息奄奄的我扔回了房間。
臨走前他還大罵。
「給臉不要臉的賤人!老子的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回來一定弄死你!」
誰料,當天下午再出現在我麵前時,王永竟有恢複了正常,他告訴我。
「得虧是個賠錢貨,掉就掉了,這次老子就先饒了你,再有敢下回,你看老子扒不扒得了你個賤人的皮!」
放完狠話,他就讓管家把我拖進了那間地下室。
06.
進門,關門,鎖門,年近六十的管家動作一氣嗬成,是從未有過的敏捷迅猛。
「嘭!」
走廊盡頭響起房門被用力甩上的動靜。
我依舊不疾不徐一跳一跳跟在他身後。
隔著門板,我聽到管家猶如擂鼓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
抬起手,我輕輕敲了敲門,語調跟死前一樣溫和。
「開門啊徐叔,我又不會吃了你。」
騙他的,我不僅要吃他,還要將他剝皮拆骨,文火慢煮。
門裏的人不說話,隻有過速的心跳和一聲比一聲更重的喘息聲,源源不斷從裏麵傳出來。
我耐著性子又等了幾秒,他卻始終執迷不悟。
那就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沒再繼續敲門,我抬起指甲早已通體漆黑的手,合並五指直直戳進麵前對於如今的我而言,幾乎算是薄如蟬翼的門板,緊接著,又戳進一具溫熱的身軀。
其實我現在已經感受不到冷熱了,但活人的身體嘛,肯定是有溫度的。
「唔!」
在門內人痛苦的悶哼中,我抓住一個濕噠噠、軟趴趴,且尚在不屈跳動的玩意兒。
是管家的心臟。
雖然很好奇他的心是不是黑的,但我並沒有立刻摘走他的心臟。
我收回手,輕而易舉將門打開,推開擋在門前已經苟延殘喘。
進到房間裏,我先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圈,跟我被鎖進地下室前沒什麼不同,隻是多了些無人打掃積下的灰。
隨後,我拖著把椅子去到管家麵前坐下。
我翹起二郎腿,手肘撐在腿上,手掌托住下巴,仔仔細細打量著躺在地上出氣兒明顯比進氣兒多的管家。
「我隻有一個問題。」
管家艱難地撐起眼皮看向我。
我麵無表情地跟他對視著,問道。
「徐叔,你明明是我爸媽留下來照顧我的人,為什麼會和王永沆瀣一氣來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