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盯著陳陽看了片刻,確認他不像說謊,冷笑一聲。“你能這麼想最好,記住,七天後,你必須消失。”
陳陽垂眸點頭,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
七天,足夠他辦好出國手續,逃離這場名不副實的婚姻。
蘇言走後,他直奔律所,取回離婚協議。
傍晚,張雅婷終於回家。
推開門,她看見陳陽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與往日刻意討好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皺眉,目光掃過他遞來的文件。“公司的報表?”
陳陽垂眸,聲音平靜。“需要你簽字。”
張雅婷沒接筆,目光審視。“昨晚的綁架,是你自導自演?”
陳陽心口一刺。
她竟第一時間懷疑他,而不是擔心他的安危。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諷刺。“是啊,測試你心裏有沒有我。可惜,你連敷衍都懶得。”
張雅婷眼神一冷。“陳陽,別玩這種把戲,很幼稚。”
陳陽突然抬頭,眼底壓抑著血絲。“那你昨晚去了哪裏?如果我真的被綁架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出事?”
張雅婷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震動。
她瞥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柔和。“阿言,怎麼了?”
陳陽自嘲一笑,在她轉身時,突然開口。“簽了文件再走。”
張雅婷掃了一眼文件,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連內容都沒看。
陳陽盯著她簽字的筆尖,喉結滾動。“不怕我坑你?”
張雅婷筆尖一頓,語氣淡漠。“別鬧,等我回來再說。”
陳陽轉身回房,攤開文件,離婚協議正夾在其中。
她騙了他一次,他也還她一次。
他開始收拾行李,衣櫃裏全是她曾經喜歡,他卻覺得別扭的衣物。緊身襯衫,騷包香水,浮誇配飾。
第一次穿她挑的緊身襯衫時,她皺眉說“輕浮”。
可轉頭,卻在車上發現被扯壞的襯衫扣子。
為了迎合張雅婷,他噴上她喜歡的香水,她卻說他“俗氣”。
第二天,她頸側卻帶著曖昧痕跡和同款香水味回家。
原來,她不是冷淡疏離,讓她產生欲望的人,從來不是自己。
他將所有與她有關的東西扔進垃圾桶,包括那張唯一的合照。
張雅婷推門而入,看到空蕩的衣櫃,皺眉。“你在幹什麼?”
“清理垃圾。”陳陽淡淡道。
張雅婷瞥見垃圾桶裏的合照,心頭莫名一緊,但見他神色冷硬,便壓下異樣。
“今晚有商業晚宴,穿櫃子裏那套深灰西裝,頭發梳上去。”
說完,她自顧自打電話叫造型師。
陳陽望著她,心裏泛起苦澀。
他喜歡休閑隨意,卻為了迎合她,活成了她愛的影子。
造型做完,張雅婷看著他,眼神似乎多了一絲欣賞。
她伸手。“走吧。”
宴會廳裏,觥籌交錯。
蘇言一身深灰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精英範十足。
陳陽低頭看著自己的同款裝扮,渾身不自在。
果然,有人竊竊私語。“陳陽學蘇言穿西裝梳油頭,是想爭寵?可惜,張總心裏隻有蘇言。”
“贗品終究是贗品,誰不知道張總愛她大舅哥死去活來,如今她妻子早逝,估計兩人早就攪合在一起。”
陳陽如墜冰窟。
原來,她讓他穿深灰西裝,是因為蘇言。
他不僅是她的遮羞布,還是蘇言的替身。
一時之間,他覺得身上的西裝像是枷鎖,勒得他喘不過氣。
而張雅婷的目光始終放在蘇言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不適。
她望向蘇言的目光,那般專注隱忍。
他再也待不下去,起身離開。
身後突然傳來騷動。
他回頭,隻見張雅婷瘋了一般揪住一個中年男人的衣領,拳頭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