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女友的男助理得罪了京圈少爺宋馳,
對方揚言要卸了他兩隻胳膊。
蘇棠沒有絲毫愧疚,向我命令:
“肖賀這雙手,還要幫我做事,你就代替他去道歉吧。”
我愣住了:
“對方如果想要我的手怎麼辦?”
蘇棠冷漠地將100萬倒在桌子上,
“反正你一個破畫家畫了這麼多年也沒畫出什麼名堂,還不如為我做點更有意義的事。這100萬,就當作對你的補償吧!”
“你放心,往後我會好好照顧你。”
我心底一片冰涼,原來她也知道,我這雙手是用來畫畫的。
於是,我將原本打算發給宋馳的那句“多大點事,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刪掉,
改成了“給我往死裏整他們!”
1.
短信還沒發出去,肖賀就上前一巴掌拍飛我的手機,
“蘇總在跟你說話,不要裝聾作啞!”
手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我瞪著他,想要起身質問,卻被蘇棠保鏢一把按回在座位上。
“快點著吧,我和肖賀一會兒還有個會議要參加,沒時間陪你在這兒耗。”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一個大男人,整天磨磨唧唧,一點不痛快,哪有男人樣!”
蘇棠的臉上,寫滿了對我的嫌棄。
我盯著她的眼睛,
“那我如果就是不同意呢?”
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裴昭,你能不能識大體一些,不就是要你一雙手嗎?”
“你這些年,畫出什麼成績了?肖賀不一樣,公司現在離不開他。”
見我還不肯點頭,蘇棠又妥協般開口,
“大不了你做完這件事後,我就和你結婚。”
“你不是想和我結婚好久了嗎?這下滿意了吧!”
肖賀站在她身後,聽到這話,眼裏的不甘都要化成了實質,
“蘇總,我不能讓你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況且,他到時候沒了手,就是廢人一個,怎麼配得上您?”
蘇棠柔情似水地看著他,
“放心,隻要能救你,我做的這些都值得。”
看著他們郎情妾意的樣子,我忍不住發出嗤笑,用廢掉兩隻手換來的婚姻,誰愛要誰要,
“蘇棠,這件事我答應不了。”
“還有,咱們分手吧。”
蘇棠愣了一下,隨即又像聽到了什麼笑話,
“裴昭,我不是來征得你的同意的,我是來通知你的。”
“不要隨隨便便用分手來拿捏我,萬一我哪天真的答應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我是說真的。”我無奈地解釋。
“你現在吃的用的,包括這間畫室,哪樣不是花的我的錢,你有什麼資格提分手?”
蘇棠有些憤怒,仿佛受到了挑釁一般,指揮著手下的人,
“他不是還想留著這雙手畫畫嗎?把這間畫室給我砸了!”
保鏢們得了命令,開始瘋狂行動。
他們推倒我的畫架,踩壞我的顏料,撕爛我的作品。
我跟在他們後邊試圖阻攔,卻是攔得了這個,拉不住那個。
來回奔波推搡之間,我滿身顏料地摔坐在地上,像個狼狽的小醜。
耳邊回響的卻是,蘇棠送我畫室那天對我說的話。
她說,“裴昭永遠是我心目中,最了不起的畫家!”
那時她看向我的眼睛,燦若星辰。
如今,她像看一坨垃圾。
2.
我癱坐在地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這群人將畫室砸得麵目全非。
直到肖賀將一幅畫從牆壁上摘下,然後接過一名保鏢遞過來的錘子,狠狠地砸了上去。
我瘋了一般,衝過去推開他,小心翼翼地將畫護在懷裏。
那是我最崇拜畫家的作品,是在一整塊厚木板上,連雕再畫,留下的絕世名作。
也是蘇棠在追我期間,曾為我點天燈拍下的“定情信物”。
然而,蘇棠現在看也不看它一眼。
她隻顧著捧起肖賀的手,對著剛剛被我推倒時,被玻璃劃傷的口子心疼。
“裴昭,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雙眼猩紅,顯然是生氣極了。
“肖賀是我罩的人,也是你能傷的?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怕是不清楚自己是誰!”
她命令保鏢,強行掰開我的雙臂,將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然後親自拿過錘子,對著那幅畫砸了下去。
我拚命掙紮到青筋凸起,卻仍舊無濟於事。
一下又一下,錘子砸在畫上,也砸在了我的心上。
名畫被砸得四分五裂,我的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拿去燒了吧。”蘇棠停下動作,對著被砸得稀爛的木頭吩咐。
轉頭瞥見我嘴角的血跡,又有些於心不忍,掏出手絹,想要上前幫我擦拭。
卻被肖賀搶了先,
“蘇總,還是我來吧,此事都怪我,讓你們之間產生隔閡。”
“隻是我這雙手留著還有用,裴先生放心,等我完成手頭的項目,一定廢了這雙手親自給你賠罪。”
他說得大義凜然,卻在靠近時,在我耳邊低語,
“宋總可說了,你連在床上的功夫都不如我。”
“這樣的你,憑什麼站在她身邊!”
他的話讓我大腦轟鳴。
盛怒之下的我,死死咬住他的虎口,他掙紮之間,竟被撕下一塊肉。
“啊!”他捏著傷口痛苦哀號。
蘇棠急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待看清之後,望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殺意。
“裴昭!他都說了會向你賠罪,你還如此歹毒!”
“來人!他不是愛咬人嗎?把他的牙齒全都給我拔掉!”
3.
保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上前。
他們都是一直跟在蘇棠身邊的,見過我們兩個感情有多好。
這兩年,我們雖然常發生口角,但是她並不曾傷害過我的身體。
“蘇總,還請您三思......”一個資曆最老的保鏢上前開口。
見她有些遲疑,肖賀急忙上前,
“蘇總您還是把我交出去吧,為了我這麼個人,得罪宋家不值得,不就是一雙手嗎?隻要對您有利,就是讓我去死也願意!”
聽到這話,蘇棠眼裏的遲疑果然消失,
“當著我的麵就敢傷害你,這次我一定要讓他長長記性!”
“還不給我動手,難道想被解雇?”
保鏢們無法,隻能動手。
他們將我的四肢死死按住,一人負責捏著我的下巴,讓我被迫張嘴。
另一個人找了一把鉗子,伸進我的嘴裏,不顧我的掙紮,一顆顆拔下我的牙齒。
撕心裂肺的哀號聲在畫室裏回蕩。
肖賀衝我得意微笑,然後舉起雙手,替蘇棠捂住了耳朵。
拔下最後一顆牙齒後,我已經滿嘴是血。
蘇棠居高臨下地走到我麵前,
“我是要你記住,不要恃寵而驕,不要以為你是我男友,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肖賀!”
“教訓得狠一點,才能保證不再犯!”
疼痛麻痹了我的大腦,我絕望地看著她,嘴裏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轉頭又遞給肖賀一把刀,
“去,你親自動手。”她朝我的左手努了努嘴,
“不要怕,這是我給你的底氣!”
肖賀接過刀,嘴角帶著嘲諷的笑,一步步走到我麵前。
他蹲下身子,像是看一隻落難的狗,
“對不起啦裴先生,我實在是不忍心,違抗蘇總的命令。”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將刀插向了我手心。
刀將我的手掌整個穿透,我痛苦的尖叫聲讓他尤為興奮,他不停轉動刀柄,攪動著我的傷口。
最後,他一用力,將我的手掌死死釘在了地板上。
蘇棠拿出剛才想要為我擦血的手絹,一點一點,擦掉了肖賀手上染的血跡,像是擦掉什麼臟東西。
最後,蘇棠鄙夷地看著我,像過去這兩年很多次一樣,像看著一個窩囊廢失敗者,
“給你三天考慮時間,三天後,我來接你!”
“下次再不聽話,可就不是一隻左手這麼簡單了!”
說完,她牽起肖賀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一群保鏢跟著,嗚啦啦地出了畫室,將畫室的門在外邊鎖死。
4.
黑暗中,我忍著劇痛,奮力用右手握上刀柄,咬著牙將刀拔了下來。
“啊!”淒厲的慘叫聲,在空曠的畫室回蕩。
我躺在地板上喘著粗氣,腦海裏閃過我和蘇棠的一幕幕過往。
當年我執意要學美術,一度與家裏的關係勢同水火,父親更是斷了我所有的卡。
大學期間,我在國外街頭為人畫畫,賺取生活費的時候,遇到了蘇棠。
她是我的第一個客人,用十美金買了一張肖像畫。
當時,她滿臉笑意地對我說,“十美金是我賺了,等到你成了畫家,這畫怕是要價值連城,連我這個模特兒都要青史留名!”
而現在,盡管我已經開始開辦個人畫展,在圈子裏小有名氣,對她來說,這些畫卻變得一文不值。
這種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兩年前,肖賀出現。
最開始,隻是頻繁地提及。
後來,我們陷入了循環往複的爭吵。
為了陪初出茅廬的肖賀見客戶,情人節放我鴿子。
得知肖賀被為難灌酒,冬天的夜晚將我扔在無人的大街上。
年會上肖賀故意挑釁,卻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他道歉。
去年,蘇棠的公司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恰逢我與父親關係緩和,就求著家裏出麵,替她渡過難關。
我本想借著此事修複我們的感情,卻沒想到同她說了之後,她大罵我耍心機不要臉。
她痛斥我,明明是肖賀沒日沒夜求人換來的成果,我卻想一句話就搶走他的功勞。
無論我怎麼解釋都不聽,她寧願相信一個隻認識一年多的人,也不相信和她在一起多年的我。
甚至還挖苦我,一個窮畫家,給裴氏集團掃廁所都不配,真以為姓一個裴,人家就多看我一眼!
打那之後,蘇棠和肖賀的關係更加親密,成雙成對出入各種公開場合,甚至常常夜不歸宿。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企圖騙過自己。
然而,手掌和嘴裏的疼痛,赤裸裸嘲笑著我的自欺欺人。
5.
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下,我發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開門走了進來,心中又不自覺升騰起一陣希望。
“棠棠......”我沒牙的嘴巴囁嚅著。
“嗬!”一聲嗤笑傳來,是肖賀。
“蘇總可是忙得很,早就把你忘到九霄雲外了。”
“關鍵時刻,還得是我這個情敵記得你!”
他一邊說,一邊讓人撬開我的嘴巴。
我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反抗。
下一秒,滾燙的粥被倒進我的嘴裏。
連燙再嗆,我被憋紅了臉,感覺整個人都無法呼吸。
求生的本能,讓我拚盡全力,將粥碗打了出去。
“嘶”,打翻的粥飛濺到肖賀手背,他氣急敗壞,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給臉不要臉!沒用的男人,真不知道蘇總是怎麼看上你的!”
我被打得耳鳴,腦袋裏嗡嗡作響,思想卻格外的清明。
是啊,蘇棠是怎麼看上我的。
自從我們第一次相遇之後,她就打聽到了我的學校。
她每日陪著我上課,有需要的時候,就做我的模特。
她說,“裴昭,我喜歡你安靜畫畫的樣子,那個時候,你本身就變成了一幅畫,一幅最完美的藝術品。”
她說,“裴昭,我們上輩子肯定就認識,那時我一定是你靈感的繆斯,別猶豫了,我們注定相愛。”
在我親近之人都不讚同我學畫畫時,她是第一個稱讚我為“天生藝術家”的人。
所以,後來那麼多的齟齬,我都能忍痛咽下去。
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肖賀的鈴聲響了,是蘇棠的電話。
“蘇總,我是怕裴先生餓,才來給他送吃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又惹怒了裴先生,都是我不好。”
蘇棠溫柔的聲音傳來,說出的話,卻讓我如墜寒冰,
“他一個廢人,無能狂怒罷了,還不值得你為他費心思。”
“我已經和宋馳宋少爺解釋過了,壞他事兒的另有其人,他答應明天見我們一麵。”
“到時候我們就把裴昭帶過去,宋少爺見他這副樣子,氣怎麼也該消了大半,不行就再廢他一雙手,說不定我們還能借機抱上宋家的大腿!”
肖賀臉上全是驚喜,“還是蘇總厲害。”
“隻是,如果裴先生不肯配合怎麼辦?”
“嗬,配不配合可由不得他,我找人配了一副能讓嗓子暫時無法發聲的藥,到時候讓他有苦難言。”
隨即,她又像想到什麼一樣,
“你把手機給裴昭,我和他說兩句話。”
電話一直開的免提,肖賀隻是給了我一個鄙夷的眼神。
“裴昭,明天我就帶你去給宋少爺道歉,你聽話一點,我就不會再傷害你了。”
說到這,她的聲音也軟了下來,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隻要幫我們這次危機,我一定和你結婚,下半輩子好好照顧你。”
我不想再過多糾纏,啞著嗓子說道,
“我答應明天和你們一起去,隻是你們不要後悔才好。”
收起手機,肖賀陰沉著臉盯著我,
“你不會以為,你真的能和蘇總結婚吧!”
“我可是聽說了,宋馳出了名的紈絝,我是不會讓你在他那裏活著回來的!”
說完,他泄憤一樣,騎在我身上對我拳打腳踢,直到痛快了才轉身離去!
6.
第二天一早,我被蘇棠的保鏢拉扯著,進了宋馳的私人會所。
這裏的建設裝潢,和幾年前沒有差別,都是我當年親自設計的。
隻是再次回到這裏,我竟然這麼狼狽,真不知道被宋馳那小子看見了,要怎麼嘲笑我。
包廂裏,宋馳還沒到,我被保鏢按著,跪在地上,聽著肖賀和蘇棠的“教誨”。
“裴昭,你這次可一定要老實點,不要再耍什麼花樣了。”
“宋家可是除了低調的裴家,S市最頂級的豪門了,這宋少爺更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真把他得罪了,我也救不了你。”
“別人可不會像我們一樣,三番四次地給你機會!”
......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蘇棠和肖賀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雙意大利著名大師手工定製的皮鞋出現在我眼前,
“說吧,你們今天打算怎麼讓本少爺消氣!”玩味兒懶散的語氣,還是那個熟悉的宋馳。
我使勁低頭,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麼狼狽的樣子,即將被從小追在我身後的弟弟看見,還是一時難以接受。
卻不曾想還未等蘇棠開口,肖賀就搶先揪著我的後衣領,一把將我拖到了宋馳跟前,
“宋少,一切都是誤會,都是這家夥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現在我們把他帶過來,要打要殺都聽您的。”
蘇棠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
“宋少,我們已經提前教訓過他,他也知道自己錯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網開一麵。”
說完,有些不悅地踢了我一腳,
“還不趕緊給宋少磕頭認錯?”
昏暗的燈光下,宋馳的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一會兒,又離開,
“你們可別想隨便抓個人就來糊弄我。”
“哪能啊。”肖賀討好地開口,“他可是我們蘇總的男友,要不是真犯了錯,怎麼會將他打成這樣!”
說完,他就揪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起頭。
宋馳看到我鼻青臉腫的樣子,有些怔愣,還未再進一步看清我臉,肖賀就按著我的腦袋“砰砰砰”往地下撞,
“好好磕頭賠罪,說不定宋少還能饒你一命!”
“這人就是自詡清高,一副藝術家的做派,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宋少你都不放在眼裏!”
蘇棠見宋馳的臉色愈發難看,也趕緊開口,
“我這男友是個畫畫的,他現在願意自廢雙手給宋少你賠禮道歉,但求您看在他這麼有誠意的份兒上,能饒他一命!”
話音剛落,宋馳就像一頭豹子,一腳踢在了肖賀的胸口上,
“我艸你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