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少芬眼裏閃過一絲精光,笑著說:“綿綿,媽在這兒替川給你賠個不是,這婚哪能說不結就不結的,你倆好了這麼多年了,大家夥都看在眼裏,你不嫁給我家川還能嫁給誰。”
“兒啊,你快給綿綿服個軟。”
陸綿綿她爹是村長,大哥在公社上班,二哥更了不起,是工人,還娶了城裏姑娘,全家都把陸綿綿當眼珠子寵。
這些年愛屋及烏,把她兒子的衣食學費都包了,就連她也跟著沾光,這十裏八鄉生了兒子的誰不羨慕她。
娶了陸綿綿就是娶了個活菩薩。
她可不允許兒子在關鍵時刻犯糊塗。
周川卻決絕的說:“娘,我死都不會娶陸綿綿,這輩子隻會娶一人,那就是陸玲玲,她是那麼的溫柔善良。”
說到陸玲玲,那語氣仿佛從凜冽的冬到和煦的春。
陸玲玲再沒了猶豫,跑到周川身邊,心疼得直掉眼淚,大聲控訴:“堂姐,你太過分了,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周川哥哥他不喜歡你有什麼錯?”
“你縱容二哥下這麼重的手,往日的情分一點都不顧了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無情。”
在夢裏,周川以後會富甲一方,錢多得幾輩子都花不完,誰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堂姐更是穿金戴銀,每天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既然老天給了她提示。
那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不枉她這兩個月不停製造跟周川的偶遇,就在昨天,周川還一副有賊心沒賊膽的樣子,沒想到今天這麼剛。
不愧是以後有大出息的男人。
“沒想到裏麵還有陸玲玲的事,陸綿綿可是她親堂姐,怎麼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周川太不是個東西了,這幾年吃陸家的,用陸家的,結婚當天還鬧這出?以後讓陸綿綿還怎麼嫁人?”
“怕是這兩人早就好上了。”
“......”
人群裏議論聲此起彼伏,爹娘被氣得當場找二叔要說法,陸綿綿擋在他們麵前,低聲說:“爹娘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陸綿綿清了清喉嚨說:“周川,我家資助你兩年,學費一學期8元,共32,還有學雜費、糧食、衣服和鞋子等,一年收你個70不過分吧,那就是140,為了方便上學爹娘還買了自行車,折下來80,共252,你就給個250。”
被當眾說出來,周川還感覺臉一陣燥熱,再看陸綿綿平靜得異常,忽然得意的笑了,“你明知道我現在沒錢,還想用這種方法逼我向你妥協,陸綿綿,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心機。”
“那就寫借條。”陸綿綿又高聲說:“在場的父老鄉親都做個見證,這婚是結不成了,但席照吃。”
有席吃還不用送禮,大家夥歡呼不已。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一個個都開始為陸綿綿打抱不平。
周川喉嚨像卡著一口痰,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陸綿綿眼裏綴著細碎的笑意,挑釁的問,“怎麼?你想賴賬?”
周川氣不打一處來,“你可想好了?借條一寫,你我再無關係,以後的我不是你想高攀就能高攀的上的。”
“快寫。”陸綿綿默默翻了個白眼。
周川有一瞬間的恍惚,難道陸綿綿真的不愛他了?不,不可能,她對他那麼好,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不過是想讓他妥協的手段。
那她就錯了,他最討厭她這副硬骨頭的樣子,什麼時候才能有玲玲的一半善解人意。
拿到借條的陸綿綿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瞬間凝固,反問:“沒寫具體日期,是想死了再還嗎?”
人群裏傳來‘噗嗤’的笑聲,也不知誰沒忍住。
周川臉都快掛不住了。
陸玲玲生氣的說:“堂姐,做人還是不要太過分。”
“心疼他?”陸綿綿笑吟吟的說:“那你替他還唄。”
陸玲玲瞬間不知所措。
“好,很好。”周川接過借條,大手一揮,寫上一年期限,遞過去咬牙說:“陸綿綿,你會後悔的。”
“以我的成績,以後必然會上大學,以我的能力,肯定會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到那時,你別來求我。”
陸綿綿滿意的收好借條。
聳肩一笑。
周川,這輩子沒有我四處搜來的複習資料,沒有我的督促和補習,沒有我料理家事讓你無後顧之憂,看你如何考上大學?
沒有我陸家這個後盾,再看你叔伯是否還會敬你容你?
沒我的支持,最後看你如何做一番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