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太太一貫看不上王少芬,原來是有村長這門親家,多少能沾點光,如今沒了,再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至於周川,從小被王少芬寵壞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想著讀書好,說不定能拉一把家裏的堂兄弟,結果腦子是個不清醒的,放著村長的掌上明珠不要,去找個遇到事情隻會哭哭啼啼的陸玲玲。
索性把家給分了。
王少芬光是上工就累得不行,回來還沒有一口熱飯吃,衣服放臭了都沒人洗,一段時間下來,人都瘦了一圈,焉了吧唧的。
周川也沒好到哪裏去,整個人曬得又黑又瘦,夢到上輩子坐在總裁辦,每天隻簽簽字,冬暖夏涼,就連茶都有人及時倒好,回到家什麼都不用做,可口的飯菜就擺在餐桌上。
美好得他不願意醒來。
這天,王少芬下工回來受不了了,抱怨道,“兒啊,你說你要是當初聽我的,乖乖跟陸綿綿把婚結了,現在的日子不知道得多好過。”
“你爺奶不可能把我們分出來,家裏吃的喝的都是現成的,誰見了我們都得笑臉相迎,你說你當時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換了以前,周川早杠起來了。
今天卻意外的默不吭聲。
他的反應讓門縫外的陸玲玲的心一寸一寸變冷,手不自覺的攥緊,她一有空就過來做飯洗衣服。
家裏有什麼好的也會想方設法要一份過來
就是想著在周川低穀期,多積攢點感情。
沒想到做了這麼多,哪怕陸綿綿再粗魯上不了台麵,他心裏還是有她的存在。
刹那間,陸玲玲的喉嚨好像被什麼掐住了般,難受得喘不過氣。
屋裏的王少芬見兒子不吭聲,眼珠子一轉,循循善誘:“你倆好了那麼多年,也不可能說忘就忘。”
“陸綿綿不是跟宋長青混在一起了嗎?說白了,就是做給你看的,想讓你心疼她。”
“女人嘛,都是要哄的。”
周川還是沒說話。
他就是太慣著陸綿綿了,慣了一身臭脾氣出來。
完全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
門縫外的陸玲玲的心一下跌倒穀底,鼻子一酸,滾燙的淚水一下從眼眶裏爭先恐後的滾出來。
轉身就跑。
不知道跌到了什麼,驚動了屋子裏的周川。
看到那抹嬌俏的身影,周川忙追出去,三兩步上前將陸玲玲拉入懷裏,“玲玲,你別想多了。”
陸玲玲掙紮,帶著哭腔說:“嬸讓你去把陸綿綿追回來,你去啊?她是村長的女兒,能給你很多幫助。”
“我什麼也沒有,爹娘也更喜歡大哥小弟,你走開,你去找陸綿綿,你來追我幹什麼?”
周川緊緊抱著陸玲玲,輕言細語的說:“隻能說她陸綿綿命好,有個當村長的爹,但出了這梨花村,村長啥也不是。”
“你別聽我娘胡說,你知道的,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陸玲玲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真的嗎?”
周川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口,“真的。”
“我媽就是太久沒過苦日子了,隔幾天就抱怨一次,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我跟你保證,最多三年,我一定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兩年後高考恢複,考上大學就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
到那時,陸綿綿悔得哭都找不著地。
也就是這時,陸綿綿穿著新裙子,紅光滿麵的從城裏回來,手上提滿了東西,很多城裏的時髦玩意兒。
陸玲玲不甘心的看著,為什麼,為什麼她都把周川搶過來了,陸綿綿還能過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