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身女士灰色西裝,款式幹脆利落,很有幾分女強人的颯爽氣質。
一邊往樓下走,她一邊順手將頭發紮到腦後,利落盤起,露出那張姣好的美人臉。
那雙瀲灩著水波的眸子,帶著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淡。
餘光瞥見他的身影,鳳眸微抬,那雙銳利的眸子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定了定。
兩人走到門口,站得近了些,謝清月聞到他身上隱約的血腥味和藥味。
她神色微變:“你受傷了?”
陸星野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包紮上藥,又特意穿了長袖。
聽見她這麼問,他下意識將手背到身後:“沒有。”
謝清月再沒聞見,隻當自己多想。
她大抵心情不錯,難得主動開口:
“去哪?我送你。”
不等陸星野開口拒絕,她已經邁著長腿朝前走去。
陸星野隻能默默跟上,上車後,低聲道:“出入境管理處。”
他緊張地攥緊了拳頭,難掩期待地看向她。
然而謝清月什麼也沒問,隻是垂眸輸入了地址。
陸星野眼中的期待落空,分不清是鬆口氣更多還是失望更多。
她一點也不關心他的去向。
車子朝著出入境管理處駛去。
陸星野扭頭看著她,她的骨相優越,光是一張側臉就叫人魂牽夢縈。
他猶豫著開口。
“謝清月,其實三年前我們......”
謝清月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瞥了眼,立刻便接起了電話,嗓音溫柔。
“提前到了?等我,我馬上過來。”
陸星野已經看見了手機備注,知道是傅子川的來電。
不等謝清月開口,他便識趣主動道:“你有事要忙就先去吧,我自己打車去管理處就行。”
謝清月瞥了他一眼,最終在路邊緩緩停下車子。
他的手觸上門把,謝清月突然追問了句。
“你剛才想說什麼?”
陸星野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先去忙吧。”
他習慣性地掏出消毒濕巾,將自己剛才坐的位置,仔仔細細擦了幹淨。
謝清月看見他的動作,眼神突然有些晦暗。
他下了車,剛站穩,車子便迫不及待駛遠。
帶起的微風吹亂他的發絲,陸星野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遠去。
剛才,他想告訴她的是,其實三年前他 們並沒有領證。
當時去了民政局,拍了結婚證照片後,謝清月接了個電話,匆匆離開。
陸星野拿著照片回了家,並沒有領到那個紅本。
而她這三年來,也從來沒想起看一眼他們的結婚證。
傅子川回國了,錯了三年,一切也該回到正軌。
就等她生日,再告訴她這個驚喜也好。
陸星野獨自一人去了管理處,將資料提交了上去。
離開管理處後,他便去了和朋友約好的餐廳。
朋友知道他要出國,當場就紅了眼眶。
可半晌後,又哽咽著說:“出國也好,從此海闊天空,重新開始。謝清月不愛你,自有更好的人愛你。”
朋友舍不得他,灌了不少酒,最後醉醺醺被他女朋友接了回去。
陸星野也有些傷感,上完洗手間正要離開,路過一間包廂時,卻隱約聽見了謝清月的名字。
他頓時被絆住了腳步。
包廂門半開著,他清楚看見靠坐在椅子上的謝清月。
那輪總是高懸的明月,此刻是那樣的平易近人。
她臉上帶著溫柔笑意,正垂眸看向身側的傅子川,眼神溫柔又繾綣。
傅子川殷勤給她夾菜,向來有潔癖的她,也沒嫌棄,一口口吃下。
包廂內眾人正在感慨。
“清月和子川還是這麼般配。當年你們那麼相愛,我還以為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呢,可惜啊。”
“提這個幹什麼?還不是陸星野那個心機男,居然下藥爬床,硬生生拆散了清月和子川。”
包廂內熱烈的氣氛突然僵住,謝清月的臉色也冷了幾分。
傅子川主動笑著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過去這麼多年的事了,別提了。今天是我回國的接風宴,大家都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有人忍不住追問謝清月。
“清月,你又不喜歡陸星野,被他耽誤三年,也足夠了,趕緊和他離婚吧。”
“聽說你這幾年一直在等子川回國,一有機會就跑國外去看他。”
“現在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們是不是要和好了?”
陸星野雖然早有猜想,卻還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去聽謝清月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