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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期愛意過期愛意
可愛多

第1章

妻子同情心泛濫,不僅把樓下的年輕乞丐帶回家吃飯,更是要我把房間讓給乞丐住。

她花光我攢的首付,給乞丐買名牌衣服,帶他吃五星級飯店,都說是同情,讓我不要計較。

直到我生病住院,打電話讓妻子取出家庭備用卡裏的錢當手術費,她滿口答應。

可我從天亮等到天黑,等到錯過手術,被醫生宣布隻剩下一個月可活的時候。

也沒等到妻子送錢來醫院,反而等到了她在朋友圈發旅遊照片。

照片上,埃菲爾鐵塔前,妻子依偎在乞丐懷裏,笑得一臉滿足。

配文是:「阿淮說自己什麼景點都沒去過,為了讓他不留遺憾,哪怕花光積蓄我也要帶他滿世界看看。另外,某個人怕我給阿淮花錢,居然謊稱自己生病,真是太沒有同情心了!」

我這才知道,所謂同情,不過是妻子變心的借口。

既然如此,她,我不要了。

1

我身無分文,賣掉婚戒才湊夠錢交了醫藥費。

等出了院,我拿著帶有妻子陳慧茹簽名的離婚協議,到民政局申請離婚。

這份離婚協議,是去年陳慧茹為了逼我同意她帶方淮回家時,摔在我臉上的。

當時她紅著眼說:「你要是容不下阿淮,我們就離婚。」

而我因為愛她,像個傻子似的忍了。

沒想到現在,這份離婚協議卻有了用武之地。

離婚流程辦理得很順利,工作人員告訴我,等過了離婚冷靜期,就可以拿到離婚證了。

我算了算時間,剛好能在去世前拿到離婚證,如釋重負。

之後半個月,陳慧茹的朋友圈熱鬧得像是旅行雜誌,她帶著方淮走遍歐洲,大大小小的景點全都看了一遍。

每張照片裏方淮都穿著嶄新的名牌,腳上的鞋比我半年工資還貴。

而我,白天在公司硬撐著處理工作,下午五點準時去餐廳洗盤子,深夜還要騎著電動車去代駕。

我打聽過了,最便宜的墓地也需要八萬。

除了這個月還沒發的三萬工資外,還差整整五萬。

所以哪怕隻剩不到一個月時間,哪怕胸口的疼像被刀捅了一樣,我也依舊不敢停止工作。

這天我洗盤子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剛接通電話,陳慧茹憤怒的聲音就在後廚響起:

「裴許承,我不是給你發信息讓你來接我和阿淮嗎?你為什麼還沒來?」

「你知不知道,我和阿淮已經在機場等了你兩個小時了!」

要是從前,聽到陳慧茹這麼說,我早就瘋狂道歉,然後馬不停蹄去接她了。

但現在,我隻是淡淡道:

「我沒看到信息,現在也沒空,你們自己回來吧。」

她的聲音瞬間拔高:

「裴許承,你不會還在為我給阿淮花錢的事生氣吧?我都說了那是同情,而且你裝病我也沒和你計較啊!」

我沒有再聽下去,徑直掛了電話。

等做完所有兼職再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剛推開門,就看到客廳沙發上,陳慧茹躺在方淮懷裏,兩個人正笑著看電視。

聽到動靜,陳慧茹連忙和方淮拉開距離。

她不滿地看著我:

「你還知道回來?」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沒去接機,阿淮拎了一路的箱子,都累壞了,你這人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我沒理她,平靜地在玄關換上拖鞋。

見狀,陳慧茹更加不滿,起身就要朝我過來。

方淮連忙勸她:

「許承哥可能是工作忙,不是故意的。慧茹你別生氣,我不累的。」

「對了許承哥,我和慧茹回來給你帶了禮物呢。」

說完,他獻寶似的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盒子。

裏麵是條印著埃菲爾鐵塔圖案的圍巾,廉價的化纖布料露出粗糙的線頭。

我看到之後,喉嚨卻瞬間發緊。

我對這種布料嚴重過敏,上一次不小心接觸後,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

「快拿開!」

方淮聽了,卻將圍巾遞得更靠前了些:

「許承哥,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你不喜歡嗎?」

「我說拿開!」我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

「裴許承你什麼態度!」陳慧茹搶過盒子塞進我懷裏,「阿淮好心給你帶禮物,你這副樣子給誰看?」

化纖布料碰到我的手腕,瞬間起了紅疹。

我連忙把盒子扔在地上。

見狀,方淮委屈道:

「許承哥,你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能扔掉我的禮物啊!」

陳慧茹也壓著怒火看向我:

「裴許承!你憑什麼扔阿淮的禮物?快給他道歉!」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喉嚨腫得發堵,視線開始模糊。

我踉蹌著往客廳走,那裏有抗過敏的藥。

可剛走兩步,就被陳慧茹抓住了胳膊:

「你不準走!必須給阿淮道歉!」

「藥、給我藥......」

我指著抽屜,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像要炸開。

陳慧茹一巴掌打掉我伸出去的手:「裝什麼裝!」

「上次你裝病騙我我沒計較,這次又來這套?我告訴你裴許承,這招沒用,趕緊給阿淮道歉!」

我的眼前已經開始發黑,耳邊陳慧茹的斥責聲越來越遠。

身體重重摔在地板上之前,我看到陳慧茹慌張地朝我撲過來。

2

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就見陳慧茹趴在床邊,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她聽到動靜,握著我的手愧疚道:

「對不起許承,我忘了你對那料子過敏,還以為你又在裝病。」

我隻覺得好笑。

結婚這些年,陳慧茹給我買衣服從來都是精挑細選,生怕買到了這種布料讓我過敏。

可方淮住進家裏不過半年,她就告訴我,她忘了我過敏。

我冷笑一下,抽回自己的手。

陳慧茹愣了愣,很快皺眉道:

「你至於這樣嗎?阿淮又不是故意的,他沒上過學,哪懂什麼過敏不過敏的?」

「這樣,為了避免阿淮以後再傷你,等下周你發了工資,就把錢拿出來給阿淮上學用,怎麼樣?」

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方淮害我過敏休克,我居然還要拿錢供他上學?

我想也不想拒絕她,「不可能,那筆工資我要給自己買墓地用。」

陳慧茹卻瞬間瞪大雙眼:

「裴許承,為了不讓阿淮用錢,你至於這麼咒自己嗎?」

「阿淮還那麼年輕,學點知識怎麼了?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又是同情心。

就因為她的同情心,我已經隻剩下不到半個月可活了。

我冷笑一下:「是,我就是沒有同情心。」

陳慧茹看我不會鬆口了,氣得直接摔門離開了。

我聽見她在客廳跟方淮說:

「阿淮你別擔心,我一定想辦法送你上學。」

我沒有在意,過敏好了之後,我照舊白天上班,晚上去餐廳洗盤子。

陳慧茹為了和我賭氣,每天變著花樣給方淮做好吃的,香氣從廚房飄出來,勾得人胃裏發空。

方淮總是端著碗坐在我對麵,一邊吃著肉一遍得意地對我說:

「許承哥,你也吃點啊?慧茹說這排骨可貴了,用你的工資買的呢。」

我扒著碗裏的白米飯,沒理他,心中卻卻漸漸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發工資前三天,我特意去找財務。

「張姐,麻煩把我的卡號換一下,這個月工資就不要打之前那張卡上了。」

之前我總覺得夫妻一體,所以房車全在陳慧茹名下,工資也從來都是打到她卡上的。

直到住院時拿不出手術費,才明白手裏沒攥著錢,連死都死不起。

張姐在電腦上敲了幾下,抬頭時表情有點為難:

「小裴啊,你的工資,你愛人不是上周就來預支走了嗎?怎麼又來要?」

「什麼?」我猛地站起來,聲音發緊,「她什麼時候來的?」

「就你過敏請假那天啊,她說你住院了急著用錢,我看她哭得挺厲害,又有你的身份證複印件,就給她辦了。」

血液好像瞬間凍住了,我扶著桌子才沒倒下。

工資被預支走了?

那可是我用來買墓地的錢啊!

我踉蹌著出了公司,找到陳慧茹的時候,她正帶著方淮在買金表。

我衝過去,聲音因為憤怒而發顫:「陳慧茹!我的工資呢?」

她嚇了一跳,看見是我,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換上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給阿淮報補習班花掉了啊,你都不知道現在補習班學費有多貴。」

「那是我買墓地的錢!」我抓住她的胳膊,指尖都在抖,「你把錢還給我!」

她甩開我的手,眼中也有了怒火:

「裴許承,你到底什麼意思?天天拿墓地說事,趕著去死嗎?」

「我告訴你,阿淮上學才是正經事!」

「不過你來的正好,我怕阿淮上學被人看不起,想給他買塊金表,現在錢不夠了,你把婚戒給我,先去當了換點錢,等我有錢了再給你贖回來。」

說著,她徑直抓起我的手,卻在看到空蕩蕩的無名指後,整個人頓住。

「裴許承,你的婚戒呢?」

方淮還在旁邊小聲提醒:「慧茹,手表......」

「閉嘴!」陳慧茹一把推開他,死死盯著我,聲音都變調了,「戒指到底去哪兒了?你說話啊!」

她臉上再沒了剛才的得意,也忘了要買手表的事,眼裏隻剩下慌亂。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她不在意我的生死,倒是挺在意一枚戒指的。

「我賣了......」

我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就被店員的尖叫打斷。

「手表被偷了!」

3

現場立馬混亂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神色慌張的方淮撞了一下。

緊接著,懷裏猛地一沉。

方淮指著我說:「手表在他那裏,是他偷的!」

我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連忙否認:

「不是我,是方淮塞我懷裏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查監控!」

方淮瞬間紅了眼眶:

「許承哥,你怎麼能冤枉我呢?剛剛大家都看到了,你衝過來問慧茹要錢,還因為缺錢賣掉了婚戒。但你就算再缺錢,也不能偷東西啊!」

他說完,周圍的人立馬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我的眼神也像是確認了我就是小偷。

陳慧茹的臉色一點點冷下去:

「裴許承,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一把搶過我懷裏的手表還給櫃姐,拉著方淮就要走:

「阿淮不會說謊!裴許承,做錯了事就要認,別讓我看不起你!」

她轉頭對保安說:「報警吧,這種人就該讓警察好好教育教育。」

一瞬間,我的心臟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疼得連呼吸都忘了。

結婚這麼多年,陳慧茹明明最了解我的人品,知道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去偷東西。

可她還是想都不想就信了方淮的話。

心口的疼很快傳遍全身,我死死咬住牙,這才勉強站穩。

警察很快過來,把我送去了拘留所。

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時候,我隻覺得自己的胸口越來越疼,意識也開始模糊。

到最後,我甚至覺得,或許就這樣死在這裏也不錯,至少不用再想墓地的事了。

第二天清晨,我被帶了出去,看到陳慧茹,這才知道自己被保釋了。

「你......」

陳慧茹驚訝地看著憔悴不堪的我,神色不忍,剛要開口,我就麻木地打斷了她:

「我為什麼會被放出來?」

聞言,陳慧茹表情有些不自然,過了會才低聲道:

「警察查了監控,那隻表,確實是阿淮偷的。」

我繼續問:「那方淮為什麼沒有被抓進來?」

「我賠錢保釋他了。」

陳慧茹的聲音更低了:

「阿淮他就是沒見過好東西,一時糊塗走錯了路,我們應該給他機會糾正,不能就這麼毀了他......」

我看著她為方淮辯解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可笑。

我被冤枉的時候,她直接就要警察教育我。

如今換成方淮,她倒是要給機會了。

自嘲地笑過後,我卻發現了不對勁。

「你哪來兒的錢保釋他?」

我記得家裏的積蓄早就被陳慧茹花光了。

她低下頭,小心翼翼道:

「我從你大衣口袋裏拿的。你每次私房錢都藏在那兒,一找就找到了。」

「轟」的一聲,我隻覺得腦子一瞬間炸開了。

大衣口袋裏的錢,是我每天下班後去代駕、去洗盤子,一點點攢下來買墓地的錢,馬上就夠五萬塊了。

可現在,工資沒了,兼職賺的錢也沒了。

我的墓地,徹底沒了。

心像是掉進了冰窖,瞬間凍成了塊,連疼的感覺都消失了。

我失魂落魄地跟著陳慧茹回家,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到家後,陳慧茹語氣討好地說:「許承,你餓嗎?我給你煮粥喝吧?」

我沒理她,徑直回房間躺下。

身體的疼痛和心裏的絕望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巨大的網,把我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陳慧茹又在門外說了什麼,我一句也沒聽進去,隻是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直到天黑。

夜裏,身體痛得實在睡不著,我掙紮著起床找藥。

剛走到客廳,就聽見陽台上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是方淮。

「放心吧,那女的傻得很,把她男人的錢全給我了......我是潛逃犯這件事,不會被發現的......」

潛逃犯?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後背也生出冷汗。

方淮竟然是潛逃犯?

陳慧茹到底引了個什麼人回家?

我也不敢喝藥了,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回了房間。

卻沒注意到身後,方淮的視線早已落在我身上。

4

第二天一早,陳慧茹殷勤地做好早飯喊我去吃。

我食不知味,方淮卻忽然湊到身邊:

「許承哥,前天是我不好,害你去拘留所住了一天。我想請你吃頓飯,希望你能原諒我。」

他臉上分明帶著笑,我卻忍不住後背發涼。

強忍住心底的慌亂,我佯裝淡定道:「我不去,身體不舒服。」

陳慧茹見狀,眉頭微微蹙起:

「阿淮都主動給你道歉了,裴許承,你就別擺架子了,等下就和阿淮一起出門吧。」

我還想拒絕,卻被陳慧茹連推帶拉地推出了門。

關門前,她還笑盈盈地說:

「你們一定要吃好啊!」

「裴許承,吃了這頓飯,你肯定就能知道阿淮是多好的人了,以後就別在不待見阿淮了。」

我看著她的笑臉,卻覺得如墜冰窖。

走在路上,我一顆心一直在怦怦亂跳,方淮卻忽然笑起來:

「許承哥,我怎麼覺得你這麼緊張呢?」

「沒、沒有。」

我否認道。

他卻低聲道:「是因為昨天晚上,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卻隻能強作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冷笑一聲,眼神裏的陰狠毫不掩飾,「別裝了,我看見你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伸出手,猛地把我往馬路中間推去。

刺耳的鳴笛聲瞬間響起,一輛大貨車呼嘯而來。

我嚇得魂飛魄散,求生的本能讓我死死抓住了方淮的胳膊,將他也拉了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我和方淮一起被貨車撞倒在地。

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意識模糊之際,我仿佛看到方淮那張因痛苦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纏滿了繃帶,每動一下都疼得鑽心。

陳慧茹急匆匆地趕到,看到我和方淮都躺在病床上,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醫生臉色凝重地說:

「兩位病人傷勢都很嚴重,但是手術室現在很緊張,隻能先安排一個人做手術,你們家屬商量一下吧。」

方淮虛弱地開口:「慧茹,先讓許承哥做手術吧。」

「他肯定是因為你對我太好記恨我,才故意推我出車禍的,沒想到他自己也沒站穩,一起出了車禍。」

「我怕你讓我先手術的話,許承哥更記恨我,以後做更多傷害我的事。所以,還是讓許承哥先做手術吧。」

陳慧茹聽了,立馬瞪向我:「裴許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了!」

我很想否認,但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一點了。

陳慧茹卻覺得隻罵我幾句不解氣,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然後對醫生說:「醫生,先給阿淮手術,他不能有事!」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心徹底死了。

結婚將近十年,陳慧茹卻因為方淮幾句沒有憑證的話,想就不想就信了他。

可她不知道,我的身體因為生病,造血功能早就喪失了,根本經不起拖延。

她卻讓醫生先給方淮做手術,連最後一點兒活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等護士終於把我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心中隻剩下無盡的冰冷和絕望。

意識漸漸模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看到了那塊我永遠也買不到的墓地。

陳慧茹,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要再娶你了......

手術室外,陳慧茹正握著剛做完手術的方淮的手,輕聲安撫著:

「阿淮你別怕,等裴許承手術結束,我一定讓他跪下給你道歉。」

雖然這麼說著,但她心中卻沒由來地生出一抹恐慌,像是有什麼東西徹底離開了她一樣。

她捂著心口,卻忽然接到了電話:

「請問是陳慧茹女士嗎?您和裴許承先生的離婚證已經辦理好了,請盡快來拿。」

陳慧茹愣了愣,什麼離婚證?

她認定打電話過來的是騙子,想都不想就掛斷電話,心中卻越發慌亂。

沒過多久,醫生推門出來:

「對不起女士,裴許承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

啪的一下,陳慧茹手裏的手機脫落,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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