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相清流,微卷的發絲襯得五官玲瓏剔透。
那襲高衩魚尾裙,閃鑽與緞麵交織,很漂亮,卻不太適合這種氣質清冷的人。
穿到她身上竟生出意想不到的純欲感。
女人細肩搭著男人的黑色西裝,微踮腳,彎起唇在男人耳畔講著話。
不遠處的人將這副親昵畫麵盡收眼底。
再一會兒,他們已經挽手到他跟前。
“雲璟。”
江寄舟紳士開口,語氣溫和,“何時過來的?”
江雲璟閑倚一旁,沒看他。
看樣子似乎是不打算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果然。
他像那回在京禾主園的門口一樣無視掉兩人,自顧走向前,從服務員懷裏酒盤中挑了杯色澤最亮的。
仰麵,喉嚨上下滾,一飲而盡。
“剛才誰叫我?”他擲下香檳杯,冷冷一笑。
垂眸瞧著跟前的人,“是你嗎?”
江氏在海城是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商業、政權、文壇等領域都有舉足輕重的人物,是各派勢力爭相攀附的對象。
尤其江氏主係的太子爺,人人渴望攀交,犯起病來卻也人人忌憚。
跟前的服務員手在顫心在跳,身體僵硬發怵,
江寄舟一直以來為江氏盡心盡力做事,各界名流對他也都很敬重。
但說白了他到底是養子,江氏未來的繼承人終究是江雲璟。
兄弟間即便有矛盾紛爭,卻還不至於將鬧僵的場麵擺到台上來。
也不知是什麼點起來的導火索?
“是我。”
眾人觀望著江寄舟當眾出醜之際,一道清柔的女聲劃破空氣寂靜。
眾人視線轉移。
“我是你哥哥的女友。”風芷攬下話茬。
被無數雙視線鎖定時,她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聽說二少才回國,傅芷久仰大名。”
話一出,卻不知自己句句踩到雷點。
方才還小聲議論的眾人紛紛啞火。
這兩位雖同姓,至今卻無人敢將江寄舟名號冠於江雲璟之上。
風芷那句“你哥哥”“二少”無異於犯了禁忌,點燃手雷置於腳下。
江雲璟神色說不出有多晦暗,身後女孩話音鏗鏘,她隻是義無反顧地替她未婚夫開口。
放在以前他自然不會收手,說話人估計留不到全屍出這宴廳。
這次卻無動於衷。
“看來各位不太滿意這場晚宴,是想要折了我這老頭子的麵?”
傅言出現在宴廳的旋轉樓梯上。
聲音出自他身旁拄拐老人之口。
兩人一齊下來。
“爺爺。”向晨從人群中走出,上前攙扶。
再抬眼看一旁傅言,男人周身氣壓很穩,可她卻從他眼底看到一團化不開的黑。
傅言並未和向晨交換視線,跟老爺子致過歉,毫不遲疑走向那三位。
他看了眼風芷身上的外套,又看眼一旁始終沉默不言的江寄舟,眸色很是濃黑深沉。
轉過身,對場上的人言簡意賅道:
“我家阿芷累了,想要早些回去休息,各位不妨繼續酣談暢飲。”
傅家主的麵自然要給,眾人識相,宴廳氛圍逐漸回到正軌。
風芷盯住傅言。
看他走近,到自己跟前。
明明這樣近,可又是那樣遠。
邁巴赫車廂後座寂靜,一路無話。
風芷肩上的西裝早被傅言當場更換。
他兩手交叉握在膝前,“江氏位高權重,在海城炙手可熱,可江家本身也是龍潭虎穴,我不希望你再攤這趟渾水。”
風芷低眉苦笑,“列車已經開了,還有停下來的可能嗎?”
傅言凝起眉,沉聲道:
“如果阿芷不願意,我如何都會讓它停下。”
“即便冒著忍惱江氏的風險。”
風芷淺笑,“我不會讓傅家經曆這場冒險的。”
不會讓你的傅氏損傷一分一毫。
車開得穩當,經過減速帶時也平滑如常。
風芷不自覺地看向窗外,道旁蔥鬱的綠化帶一閃而過。
“阿芷很久沒回林溪院了,下周五結束給我發消息去接你?”
耳邊的嗓音低柔。
眼前的焦距漸漸消失。
她忍了忍快要溢出的情緒,勾唇道,“好。”
回家洗浴後在床上輾轉半天睡不著,摸到手機給傅言去了條消息:
小叔會一直在我身後嗎?
印象中,傅言這個時間點或許在書房工作,又或是回了集團加班,應該沒空處理手機消息。
風芷放下的瞬間又重新拿起。
對話框彈出:一直在你身後。
她敲鍵:謝謝小叔。
那邊不再有動靜,風芷已經心滿意足。
闔上雙眼,她的手機不再亮起。
微信裏卻新出現條靜音消息。
江寄舟:謝謝。
次周工作日。
到寵亦寵物醫院時,風芷已經吃完手中的芝士貝果。
換好衣服,她按慣例先去了藥品部拿藥分裝貼標簽。
處理完流浪貓區的受傷動物,出來見前台幾個醫助圍著聊天。
走近一看,隻見是捧很大的花束。
幾乎占據桌台一半麵積,包裝簡約高級,色彩搭配清新淡雅。
“這可是遊裏家的花誒,一束少說上千,更別提這麼一大束,是哪位神仙不想吃飯了啊?”
前台見她過來,抱起花遞上去,“傅芷,這是你的。”
風芷一愣,笑著拒絕,“我沒訂花。”
行政摘下卡片,“可上麵寫著你名字。”
風芷沒有要收的意思。
“真不懂有必要這樣裝嗎?”
人群中一名身材姣好的醫助冷笑了聲,“誰會平白無故往這裏送花?不就是某些人想炫耀自家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