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盤子杯子碎了一地。
輕度自閉症的兒子受到了驚嚇,捂住了耳朵又哭又叫。
我連忙蹲了下去,將他抱在懷中安撫。
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動作,又成了嘉意控訴我的罪證:
「今天明明是我的主場,親親男寶連這點兒委屈都受不了嗎?」
「那十八年來,我因為你重男輕女受的委屈又算什麼?」
「不過是一盤草莓而已,你都要緊著男寶!」
我驚呆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向了嘉意:
「我已經說了很多很多遍了,嘉意你對草莓過敏!」
嘉意聽到這話後,冷冷地看著我,不屑地輕笑道:
「夠了!」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那個禮拜你每天都不眠不休地守在我床邊,給我擦身子喂水?」
「身為監護人,照顧生病的幼兒,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為什麼要拿這種事情來道德綁架我?」
「再者說了,就算真的過敏,也是你沒看管好我,難道不是你的責任?」
聽到這裏,我心都涼了三度。
妹妹17歲在職高廁所生下嘉意後,爸媽被氣得心臟病發,一命嗚呼。
她讓我幫忙照顧嘉意一天,結果一去不返,將出生不到2個月的嘉意扔給了我。
那時候我還是個連男朋友都沒有談過的母胎單身,一板一眼地照著育兒書上的說明照顧嘉意。
可這樣還是出了問題,4歲那年她草莓過敏,全身剩下都是米粒大小的紅疹子,沒有一處好皮膚。
我自責難受了好久。
但話又說回來,對草莓過敏的孩子著實少,書上也沒說,怎能要求我未卜先知呢?
我被嘉意氣得說不出話來,沉默在嘉意眼中成了默認,她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被我戳破了是不是?」
「你簡直就是我們女人的恥辱,是舊社會的倀鬼!」
「為了讓男寶多吃一點草莓,編謊言騙了我十幾年,你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