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睡什麼睡？

他是缺錢，又不是缺把！

美人在懷，就算對方不是真的人，也不可能一點念頭都沒有啊。

陸辰閉著眼僵在床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起了睡意。

再次睜開眼時，陸辰已經身處在青銅殿內，老頭子依舊坐在大殿正上方。

“爺，你怎麼又進我夢裏了？”陸辰無奈，“我不是已經簽了協議了嗎，你......”

“跪下！”陸辰話音未落，就被陸九淵一聲嗬斥打斷。

陸辰一個哆嗦，直接跪在地上，“爺爺，我做錯什麼了？”

“你做錯什麼？我也想知道你做了什麼！”陸九淵怒罵，“你自己說！你最近都做了什麼荒唐事？地府的人為什麼會找我！”

“也沒幹什麼啊，也就是給孟婆和黑無常送了一次外賣。”陸辰懵了。

孟婆對自己的評價還可以，起碼達到了及格線。

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黑無常不高興了？

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外賣送達後，黑無常對自己的好感度也下降了30......

“外賣？”陸九淵皺眉，“你給黑無常送外賣了？”

“對啊，他在‘香火通’裏下單了一份麻辣骨灰，我花了好大勁兒才找到奈何橋，不過他看起來神神叨叨的......”

陸辰想起黑無常擺著一個邁克爾傑克遜經典出場動作，朝自己媚笑的模樣，忍不住想吐槽，但又見陸九淵死死瞪著自己，到嘴邊的話頓時又吞了回去。

不料下一秒，陸九淵突然變臉，“咻”一下飄到陸辰跟前。

“不愧是我的好乖孫！幹的漂亮！”

“什麼意思？”陸辰懵了。

陸九淵冷哼一聲，“我在地下呆了幾百年，那小子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看，這一次因為你，他還屁顛屁顛跑來給我點煙，我心裏那口氣，算是舒坦了。”

陸辰翻了個白眼，“什麼幾百年？你不就死了三年嗎？”

陸九淵頓了頓，隨後擺擺手，“小時候讓你好好讀書，你就是不聽，語文老師沒教過你嗎？有種語言藝術叫誇張手法！”

陸辰：......

“所以呢？你為什麼進我夢裏？不會是特意來問我幹什麼了吧？”

“怎麼可能？”陸九淵掏了掏袖口，將一個東西扔給陸辰，“他是想讓我把這玩意兒給你，順便跟你轉告一聲，對不起，不該嚇著你。”

陸辰接住，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張HelloKitty的貼紙，粉嫩嫩的貼紙上麵還塗著閃粉，在綠色燈光的映襯下，一閃一閃。

陸辰嘴角抽了抽，“這玩意......”有什麼用？

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老頭便揮揮手，“行了，話費貴，不說了，你走吧。”

話音落，一股強風迎麵襲來，陸辰下意識抬手護住臉，手再次放下時，周圍的環境已經變回了自己的臥室。

枕頭邊，赫然放著剛剛夢裏那張HelloKitty貼紙。

陸辰把玩著貼紙，心中卻在尋思老頭子在夢中說的話。

什麼話費貴，老頭子怎麼盡說些聽不懂的話。

等等，話費......

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陸辰連忙摸出手機，打開“香火通”。

【待還當前待還9,000,000,239,980香火值。】

“我他媽......”

一覺睡醒，多了24萬債務。

平均下來，一句話要3萬香火值？！

陸辰臉都黑了。

“高利貸都沒那麼坑！”

“什麼高利貸？”

甜美的嗓音突然響起，陸辰抬頭，發現沈瑩瑩倚在門口。

身上的龍鳳褂已經褪去，換成了一件粉白色的吊帶睡裙，兩截玉臂露在外邊。

嘶~

還別說，多少有點......

“這是什麼？”沈瑩瑩飄到他跟前，打量著他手裏的貼紙。

陸辰這才回過神，幹笑了兩聲，“沒什麼，是我爺爺托夢送我的，大概是什麼裝飾品之類的吧。”

說著，他隨手將貼紙丟到一旁。

“既然是爺爺送的，那就是爺爺的一番心意，怎麼能隨便丟？”沈瑩瑩將貼紙撿回來，貼到保溫箱上，“看，貼在這不也挺好看的嗎？”

陸辰看著那張粉豔豔的貼紙，陷入了沉默。

實在很難想象自己抱著那個保溫箱的模樣。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高利貸？”

陸辰回過神，“沒什麼，就是最近有點缺錢，再這麼下去都要借高利貸了。”

沈瑩瑩是地府的人，地府的壞話還是不要在她麵前說的好。

“啊？你缺錢？”沈瑩瑩歪著腦袋想了想，“我倒是有一個賺錢的好法子。”

陸辰眼睛一亮，“你還有賺錢的法子？”

“那必須，為了老公，我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沈瑩瑩叉著腰，一副“可把我牛逼壞了”的表情。

陸辰“嘿嘿”一笑，湊上前，“說來聽聽。”

......

一個小時後，海城郊外。

“這裏就是你說的什麼盧家巷，這可是郊外，別說人影，連鬼影都沒有，你確定這裏能賺錢嗎？”

陸辰看了看手機導航，又看了看四周。

沈瑩瑩點頭，“能！女人的直覺！”

陸辰：......

他剛想說什麼，不遠處的一個草叢裏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弓著背的老頭鑽了出來。

“小兄弟，你是送外賣的嗎？”老頭的眼睛不斷瞥向陸辰身後的保溫箱，“你的外賣漏湯了啊！”

陸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這才發現，保溫箱裏的麻辣小龍蝦居然灑了，紅油順著保溫箱的邊沿，緩緩流了出來。

幸虧這是剛剛沈瑩瑩鬧著要吃的，不是送客戶的，不然今天又白幹了。

“小兄弟，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老頭搓著手湊近：“你看你這份灑了的外賣值多少錢？你開個價，我買了。”

陸辰一愣，“不是，這份不是外賣......”

“你看這些夠不夠？”老頭生怕自己被拒絕，從懷裏掏出厚厚一遝錢，塞到陸辰手裏。

謔？還真能賺錢？這老頭出手還挺大方。

陸辰接過錢，臉上剛擠出一個笑容，就發現這紙錢上麵居然印著“天地銀行”。

“等等！”陸辰一把攔住想靠近保溫箱的老頭，“大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用紙錢騙我的外賣吧......”

話音未落，陸辰的身體再次僵住。

剛才老頭隱藏在陰影處，看不清模樣，如今走近了細看，這哪裏是什麼弓著背的老頭？

分明是一個雙手撐地爬行的中年胖子！

不，這已經不算是個人了。

他脖子上長了一個嬰兒大小的肉瘤，肉瘤已經破開，隨著動作甩出黏膩的汁液。

如果是人，根本活不了。

陸辰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終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