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個成熟的女人正覺得關止不是個東西。
小小年紀,歹毒至此。
新劇都要開機上陣了,結果他現在整這出。
簡直是破壞人心情。
不就十幾年不見,他至於變的這樣討人嫌麼?
也不知道這些年在國外都吃了什麼黑心食物,把心鍛煉的這樣黑。
謝冷眠帶著墨鏡口罩,早早的回了家。
黃瑛跟她嚴肅打了聲招呼,囑咐她少吃少喝早點睡覺。
為了以防萬一,還把謝冷眠冰箱裏最近藏起來的可樂薯片辣條都給沒收了。
“姐!”謝冷眠拉著她的手,為了這張嘴,苦苦哀求,“辣條給我留一包唄~”
眨巴眨巴眼。
黃瑛勉為其難,從中抽出了一小包辣條,鄭重的交到她手上:“就一包,別給我偷偷去買,到時候臉上長痘了你就完了我跟你講。”
謝冷眠喜笑顏開:“您放心吧姐,我心裏有數。”
黃瑛蹙眉:“真的?”
“嘖。”謝冷眠一臉的不應該,“你得信我,保證不會再去買,我對財神爺發誓。”
黃瑛被她的“有數”給忽悠住,滴滴叨叨的走了。
謝冷眠笑眯眯的送走了她,然後笑眯眯的進房間,從床底薅出了個小袋子。
嘿,保證不再去買,但架不住家裏本來就有啊。
所以對財神爺發的誓無效!
謝冷眠在心裏默念了兩句財神保佑新劇爆火,然後轉身抱著塑料袋就跑去了沙發。
她沒什麼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吃點辣的了。
而且她特意查過,長痘上火長痘,大多是要控糖,這點小辣條,還不至於。
謝冷眠架著平板,賴在地毯,邊吃邊研究新劇女主人設,開始扣細節。
琢磨怎麼樣才能讓戲裏的人物活過來。
幾個小點,瘋狂研究了好幾個小時。
辣條吃完了,謝冷眠也是成果斐然。
條條細節,都被她羅列進了平板備忘錄,足足十幾頁。
並不覺得累,而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謝冷眠很期待這次的新劇拍攝。
等她把自己從本子裏抽離出來,天已經徹底暗下來。
手機app發了一條消息提醒。
他最喜歡的畫者,冬祭。
一個年輕的畫家,畫風狂野,用色奇詭,近兩年在畫壇風頭正盛。
隻是很神秘,聽說深居簡出,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他又出新畫了。
這次是紅黑深藍色調為主打。
風格一如既往的狂野。
謝冷眠喜歡她的畫。
幾乎每一副,都和她不同時候不同的心境無比契合。
如同知音。
謝冷眠唇角下意識上揚,點開大圖,目光亮晶晶的。
好粗獷的畫。
這位年輕畫家,最近似乎不是很高興呢。
謝冷眠先在軟件上把這幅畫搶先拍了下來。
然後私信了他。
謝:你好,這幅畫,我買了。
冬:謝謝。
還挺高冷。
謝冷眠捧著手機,窩進沙發。
迅速編輯了一行字:你最近心情不好?
冬:?
謝:你的畫,很明顯就能看出。
冬:心情不錯,謝謝關心。
這麼官方的嗎?
她再回:我很喜歡你的畫,可以加個聯係方式麼?
謝冷眠的腦海裏立刻勾勒出一個冷漠疏離瘋狂不羈的藝術家形象。
她正等著回應,玄關處門鈴聲忽然響起。
謝冷眠第一反應就是關止。
“真是沒完沒了。”
謝冷眠蹙眉,僅剩的那點兒愧疚和耐心,也被最近發生的破事兒給磨完了。
她打開門,發現門外沒人,門口就一個快遞箱子。
“什麼東西?”
謝冷眠把箱子搬回了家,關門,有些疑惑。
她最近買東西了嗎?
沒有吧?
她看了下收寄件人信息。
收件人自然是她。
那麼寄件人......關止。
寄件人竟然是關止?
謝冷眠雖然有些犯嘀咕,但是出於好奇,她還是打開了箱子。
還沒徹底打開,一列細細的,密密麻麻的小觸角,就伸出了快遞盒外。
謝冷眠看到那一排觸角,皺眉,頓住。
出於職業警惕心,她下意識的抓起桌上的手機就後退到了門邊。
然後開始對著箱子拍攝。
那細密的觸角沿著快遞盒爬行了一小段,頓住,盒子裏冒出兩條長觸須,緊接著,一整個身子漏了出來......
蜈蚣,蛇,蠍子,相繼爬滿了謝冷眠的桌子。
蜈蚣和蠍子不必說,都有毒,甚至連蛇都是毒蛇。
謝冷眠一邊拍,一邊慢慢後退,然後打開大門。
啪嗒,關上。
她立馬打了119,然後去敲關止房門。
敲了半天,沒人開門。
這時候手機來了條消息。
關止的問候:【你還好嗎?】
哼。
還好嗎?
謝冷眠冷笑,她可太不好了。
謝冷眠把剛才的拍攝下來的視頻,發送到了關止的微信。
關止:?
關止:怎麼回事?
謝冷眠:快遞寄件人是你,收件人是我,就算不是你,也應該是你粉絲幹的。
謝冷眠:都說粉絲行為不上升正主,但你最好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你家粉絲這不是網暴我了,毒蛇蜈蚣毒蠍,他這是真想我死了。
關止:對不起,我會負責,馬上回來。
雖然謝冷眠很生氣,但好在關止態度誠懇。
*
很快,119和關止一同趕到。
關止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言語關切:“你怎麼樣。”
“你看到了,我很不好。”
謝冷眠很自然的把手抽開,神情淡淡。
她現在沒心情和關止表演絕佳好同事的戲碼。
這是要命的大事。
一群消防員全副武裝,圍著這一屋子的蛇蠍蜈蚣就展開了清理活動。
並沒有防護措施的謝冷眠被趕出了門外。
和關止待在了一起。
謝冷眠抱臂站在窗口,看了眼手機時間。
12點58。
今晚這事兒一時半會還沒完。
她實在是有些頭疼,疲憊。
關止知道她現在很煩,所以刻意降低存在感,不發出任何聲音。
以免惹她厭煩。
謝冷眠站在走廊等了一個小時,站的有些腿腳發麻,無奈隻能左右接力,時不時活動一下。
關止看她好像很不舒服。
“謝冷眠。”
“嗯?”她應了一聲,沒什麼好臉色。
謝冷眠不笑的時候,唇角是有些微微下垂的,上挑的狐狸眼,攻擊性極強。
看起來十分冰冷美豔,一副臭臉模樣,生人勿進。
剛出道那會,經曆的第一場網暴,就是因為她這天生的臭臉。
從那以後,她不得不見人就笑臉相迎。
她看的很開,做這行,賺的錢既然比別人多,挨的罵自然也不會少。
藝術性服務行業,除了藝術,就是服務。
她可以接受這類網暴,但無法接受人身攻擊。
都隻是為了討個生活,何必。
謝冷眠深吸了口氣,重重吐出,試圖減輕疲憊。
關止打開房門,偏了偏頭,“你先進我家坐會吧,外麵熱,這件事兒,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人家都在裏麵,穿那麼厚的防護服,我進去開空調乘涼?”
謝冷眠冷冷睨了他一眼:“不合適吧?”
關止蹙眉,決定當個惡人。
他一把將謝冷眠拉進了家裏。
關門,鎖上。
“不許出去。”
“關止你瘋了?”
謝冷眠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氣勢更冷:“你是真覺得我命太長了,怕你家粉絲整不死我是嗎?”
關止自顧自打開空調,然後給她拿了雙拖鞋,倒了杯水。
謝冷眠不為所動,從這些東西上移開眼,看向他。
“自從上次和你傳緋聞以來,這是第三回了。”
關止一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