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刺目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簾。
我下意識想動,下一秒,四肢傳來的疼痛幾乎讓我瞬間窒息。
細密的束縛帶已經死死勒進我的皮肉。
“霍先生,吃藥了。”
護工聽到動靜,麵無表情地走進來,粗暴的將藥片塞進我嘴裏。
我看到她胸口標記著“精神病院”四個小字。
接下來,護工每天都會準時送來藥片和水。
我麵無表情地吞下。
直到第六天,走廊裏的寂靜終於被一陣高跟鞋聲打破。
白枝枝來了。
“從戎,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她笑著在床邊坐下,語氣輕快得像在哄小孩。
我沒說話,隻是盯著她。
她打開禮盒,緩緩取出裏麵的東西。
一條鑲滿鑽石的狗項圈。
項圈中央,本該掛名牌的位置,鑲嵌著一塊變了形的金屬。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護國”特戰隊最高榮譽,用十七名戰友的生命換來的勳章——“浴血龍魂”!
那枚勳章上,有我兄弟的血,有我們流下的淚,有我們無數個不眠的夜晚!
“喜歡嗎?”
白枝枝拿起項圈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的勳章,配陳鋒的狗,正合適。”
她俯下身,拿著項圈在我脖頸上比劃:“你說,是先讓他的狗戴,還是直接給你戴上?要不你學幾聲狗叫給我聽聽?”
我沒有嘶吼,沒有掙紮。
床邊的鐵欄杆在我手下發出咯吱的聲響。
世界的聲音消失了。
眼前隻剩戰友們倒下的身影,耳邊是他們臨死前的托付。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白枝枝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化為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你沒資格知道。”
她用手拍了拍我的臉,似乎覺得很有趣,又俯下身,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昨天晚上我們過得很愉快。”
“陳鋒,比你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強多了。”
白枝枝還要再說,這時,手機響了。
她刻意打開免提,正是陳鋒。
“那廢物怎麼樣?沒鬧吧?”
“放心,你的狗項圈他可喜歡得很。”
白枝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頓了頓,似乎覺得還不夠:
“等這次行動結束,你親自來訓訓他,畢竟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狗。”
陳鋒低沉的笑聲持續傳來,好一陣才掛斷電話。
白枝枝臉上的嘲弄更加濃烈:
“霍從戎,狗就要有狗的樣子,如果你聽話,說不定哪天我高興放你出去走走。”
“相反,如果你不老實,就在這張床上當一輩子的死狗吧!”
我盯著她。
憤怒、悲傷,最終成為一種看待死物的空洞眼神。
白枝枝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被我看得有些發毛,手裏的項圈隨手扔回盒子。
“瘋子。”
她罵了句,幾乎是落荒而逃。
門“砰”一聲關上。
我閉上眼,一行血淚從眼角滑落。
這不再是複仇,這是戰爭!
是對我、對特戰隊、對所有為國捐軀英魂的悍然宣戰!
夜深了。
病房的窗戶無風自動。
“閻王,地藏歸隊!”
“判官歸隊!”
“幽靈歸隊!”
“好......”我點點頭:“殺戮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