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好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我直接開車去了許詩蔓公司。
孩子半歲前我重心都在家庭,很久沒來過她公司了。
公司樓下不知何時開了家“耳藝采耳養生館”。
我那從來覺得采耳是浪費錢、隻肯讓我免費服務的老婆,居然成了這裏的VIP。
許詩蔓開會去了,辦公桌一角卻放著好幾瓶精油,上麵印著“會員專享精油”。
精油瓶的底部還印著一個“驍”字的logo。
我心裏咯噔一下。
驍?就是微信裏那個“驍驍3.16”?
我沒等她,轉身下樓進了那家采耳館。
店麵不大,裝修得古色古香。
一個穿著改良唐裝的男人正低著頭,專注地給一位客人服務,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擺弄著各種耳勺。
我瞥見牆上技師資格證上的名字:陸驍。
他就是驍驍?許詩蔓耳廓上的精油和齒痕,也是他的傑作?
我點了最基礎的采耳項目,被領進一個半開放的小隔間,恰好能聽到旁邊的對話。
一位老客正和陸驍聊天:“驍驍老師手藝真好,你比我之前遇到過的師傅都好。”
陸驍聲音清朗,帶著笑意:“我老婆許女士也這麼說,她特怕癢,隻認我的手藝,隻有在我這才能忍住不躲。”
許女士?怕癢?
我老婆許詩蔓就是出了名的怕癢,碰一下腰都能笑岔氣,唯獨我能治得住她這毛病。
我疑惑地點開陸驍的大眾點評主頁,最新一條視頻是他曬出的一套汝窯的茶杯。
“老婆送的,她說挺貴的,一套好幾萬呢,但她就喜歡看我給她泡茶。”
那套茶杯是我特意給許詩蔓訂做的,茶杯上的花色都是我親自設計的,她當時喜歡得不得了,說舍不得用。
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這。
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白,我的心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一想到他那雙手可能不僅碰過她的耳朵,還碰過其他地方,我就一陣反胃。
許詩蔓會議結束,電話很快打了過來。
“助理說你來公司了?怎麼不上來?”
我攥緊拳頭,聲音盡量平靜:“在樓下采耳館呢,聽說這裏不錯,你來試試?”
她語氣瞬間有些慌:“去那地方幹嘛?都是騙錢的!快上來,我帶你去吃新開的那家日料。”
“來都來了,體驗一下嘛,等你。”
她支吾了一下:“呃......我突然有個緊急電話要打,國外客戶,時差不對。你要不先上來等我?”
“不急,我等你電話打完。”
許詩蔓磨蹭了將近四十分鐘才不情不願地出現。
陸驍見到她,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嘴角彎起一抹明朗的笑。
她卻眼神閃躲,不敢看他,徑直走向我,壓低聲音:“走吧,沒什麼好做的。”
我笑了笑,揚聲道:“老板,聽說你們有專業的耳部精油護理?我老婆耳朵最近不太舒服,想給她辦個卡。”
陸驍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他帶著幾分委屈看向許詩蔓,小聲囁嚫嚅嚅:“我們......我們最近會員滿了,不辦新卡了。”
許詩蔓像是沒看到他哀怨的眼神,拉著我就往外走:“辦什麼卡,浪費錢!回家你給我看看就行了。”
吃飯時,許詩蔓一直坐立不安,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眉心擰成一個結。
“老婆,業務很忙?”我順手把一大勺芥末拌進她的醬油碟裏。
她心不在焉地夾起壽司蘸了滿滿一下,塞進嘴裏。
緊接著就被嗆得滿臉通紅,劇烈咳嗽,灌下去大半杯水才喘過氣。
“老婆,心事太重容易嘗不出味道,小心吃虧哦。”
許詩蔓猛地抬頭看我,眼神驚疑不定。
我卻若無其事地擦擦嘴,拿起手機和公司助理聊了起來。
【秦總,正要跟您彙報下半年員工福利體檢的事。之前合作的體檢中心今年價格漲了不少,許總說體檢沒有用,不如換成保健。】
【但我看了一下,許總選的那家采耳項目和口碑都一般,您看......】
我嗤笑一聲,沒想到她連公司的員工福利都想拿來做人情。
那我們這些年共同奮鬥的意義算什麼?
【換什麼換?員工身體是大事,按最好的標準辦,錢不夠從我分紅裏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