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趕來的同事很快將黎落落和沈澤帶走。
人手不夠,我隻能忍受著烈火灼燒感將木門一點點挪開。
下身幾乎燒的體無完膚。
沒有防毒麵具的保護,我很快嗆入濃煙窒息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已經是醫院給我下達病危手術通知。
「他這種燒傷太嚴重了,建議還是轉到隔壁私立醫院去,那邊治療水平會比這裏好一些。」
班長目光炯炯欣喜道。
「隔壁醫院好像是你女朋友同學開的吧?你快點打個電話給你女朋友,讓她幫忙通融一下,立即安排醫生。」
我苦澀的搖搖頭,班長卻以為是我傷情嚴重,不方便打電話。
他急切解開我手機找到了黎落落聯係。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
聽明來意後,黎落落怒不可遏。
「夠了!他一個消防員能出什麼安全事故?就是知道阿澤在住院,所以故意來找我爭風吃醋吧?」
「我管你是誰,反正你轉告他,我沒工夫陪他玩這幼稚遊戲!要不是因為他,阿澤就不可能受這麼嚴重的傷,我沒找他算賬都算好事了!」
我想阻止班長繼續聽到對我的侮辱。
可傷口扯動,疼的我齜牙咧嘴。
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聽多了,我甚至已經泛不起波瀾。
班長氣的直冒火。
「段文濤是為了救群眾才受傷的,難道你作為他女朋友一點關心都沒有嗎?」
那邊傳來沈澤嬌滴滴虛弱聲。
「黎總,是不是文濤哥出事了,我這不要緊的,你還是趕緊去看他吧。」
「都怪我不好,他要不是因為救我們,就不可能受傷,我還是跟你一起去道歉吧。」
電話那頭很快變成了嘈雜音。
「不用,他是消防員,為了救人死了都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必自責......」
班長憤怒掐斷電話,強忍怒意安慰我。
「沒關係,我會從上麵給你安排的,你是人民英雄,肯定不會讓你錯過治療。」
我很快順利上了手術台。
這場手術整整持續了6個小時。
為了防止我燒傷的腿潰爛,不得不從全身各處取下皮膚黏合。
而且肺部受了濃煙刺激,隻能帶著氧氣罩進ICU觀察。
我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度日如年。
創傷留下後的疼痛根本壓不住黎落落對我帶來的傷害。
從三年前發現她出軌開始,我一直在有意回避這個問題。
我總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大度忍讓,總能讓她重新回到我身邊。
可一次次的事實告訴我,她根本不配得到我一次次原諒!
就在我絕望之際,門口突然傳來吵鬧。
是黎落落的聲音。
「我男朋友在裏麵,我進去一趟怎麼了?」
「不可以,這裏是重症監護室,沒到探視時間誰都不可以進來。」
黎落落擺出了一副硬闖姿態。
「知道你們老板是誰嗎?那是我朋友!不讓我進,是想失業嗎?」
我心裏突然湧上一股暖流,她起碼還是在乎我的對吧?
她一路直衝進來,身後跟著好幾位醫生。
我突然覺得委屈壞了,剛想質問他為什麼這樣對我時,她突然指著我罵。
「你至於嗎?不就被大門砸了一下,還特意跑到我朋友開的醫院來住重症病房?」
「演戲演的挺全套啊,做這麼多不就是想吸引我注意力嗎?行啊,那我成全你,我現在過來了。」
剛要跳動的心臟突然被狠狠按了回去,我幾乎有些無措。
旁邊醫生小聲解釋。
「黎總,您男朋友是真的受了重傷。而且他燒傷挺嚴重,自己都植皮不夠......」
「行了!讓你過來是替他辯解的嗎?」
黎落落狠狠瞪了醫生一眼,指著我還算完好的半張臉。
「就從這個地方割,反正隻是一小塊,他一個消防員又不用愛美,別耽誤阿澤到時候的演唱會。」
我整個人如墜冰窖。
這些年,她張口閉口10句話有九句離不開沈澤。
可我還是沒料到她會如此狠心。
在明知道我已經住進重症監護室後,依舊還要我給擦傷的沈澤捐皮!
難道我那些血淋淋的傷口她都看不見嗎?
我努力做出最後的掙紮,將腿上的白布單掀開。
她看見厚重紗布上的血跡後,本能的後退一步。
「怎麼會這麼嚴重?」
「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她不自然垂下頭,心虛和我爭辯。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肯摘下防毒麵具才耽誤的時間。不然怎麼可能會被門砸到?」
「再說了,反正你隻是腿受傷,阿澤可是擦破了臉!你讓他到時候形象怎麼管理?一個消防員受傷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我給你出醫療費不就好了?」
我額頭青筋直跳,無邊的憤怒和委屈深深吞沒了我。
隻要關乎到沈澤,她永遠都能找到開脫理由。
我捏著手上那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求婚鑽戒,深深歎了口氣。
「隨便你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立馬讓醫生開始準備手術。
又將一張演唱會門票塞進我手中。
「這是阿澤第一次個人演唱會,特意給你留的內場票。」
可她從來沒問過我,到底有什麼興趣愛好?
更不知道當初演唱會失火,我的同事喪身火海。
從此後我最忌諱的就是演唱會。
不過沒關係,不在乎我的人也不需要知道這些了。
「黎落落,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