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神經一緊,握住醫生的手:“醫生,你得幫幫忙啊,我家左兒還等著心臟救命呢。”
醫生麵露難色:“原則上所有器官都要活摘,我們也很難辦。”
沈父嚇得差點沒站住,身子直直地往後麵倒,所幸沈母扶住了他。
“爸。”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眾人往後看才發現沈左走了過來。
沈左攙住沈父的胳膊:“爸,醫生給我上了藥,我覺得好多了。”
沈父不放心,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左兒,真的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沈左揚起笑:“爸,我真的沒事了,您不用擔心我。”
注意到場上異樣的氛圍,沈左故作疑惑:“大家這都什麼表情啊?弟弟去哪了?我怎麼沒看見他?”
一連三問,卻問住了所有人。
於清梳握住拳頭,沒有回答沈左的話,轉身看向醫生,眼裏滿是忐忑和不安:“醫生,沈萬鈞的身體一直都沒什麼問題,剛才在酒店整個人都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
“於小姐,誰告訴您沈先生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他明明都撐不了幾個時日了。”
“什麼?”
在場的人,全部愕然。
於清梳眸光閃爍,覺得醫生在跟她開玩笑。
沈母扯住醫生的肩膀,聲音明顯開始顫抖:“我們酒店一直都有定期體檢的項目,員工的身體數據我是第一個知道。”
醫生歎了一口氣:“沈先生就是在這次體檢中,才查出了胃癌晚期,本來隻有三個月的存活時間。”
“但因為沈先生一直沒有時間來治療,加上剛才我在他的身上發現多處傷痕,這樣隻會加劇病情的惡化。”
沈母像是反應過來,每次家庭聚餐,沈萬鈞永遠是缺席的那一個。
秘書曾告訴她沈萬鈞都會在自己的崗位上待到很晚,而她說年輕人應該多曆練,便也放任不管了。
於清梳的指尖掐進了掌心,額間凸起的青筋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直到沈萬鈞的臉上蒙著白布被推出來時,所有人都恍惚了。
沒有人有勇氣上前去掀開那張白布。
站在一旁的沈左掩麵哭泣,遮掩之下,卻是一張不易察覺的笑臉。
這麼多年,他用盡了半生的精力隻為做成一件事。
成為於太太。
如今,於清梳身邊所有會對他構成危險的人都一一消失。
而他,不僅會擁有於清梳的愛,還會擁有沈家所有的產業。
就算一輩子頂著別人的名字又有什麼關係?
他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
回到別墅的於清梳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仿佛被抽空,隻剩下無處安放的靈魂四處飄散。
她轉頭看見角落裏放置的一架鋼琴。
沈萬鈞很喜歡在飯後彈上幾曲,而於清梳嫌吵,便再也沒聽到他彈過。
窗邊響起鸚鵡的叫聲,一口一個“左兒”地叫著。
於清梳有些無奈,起身走了過去:“為什麼教了那麼久都教不會呢?”
她頓了一下聲,遂又抬起頭。
嗓音低沉卻泛著苦澀,像是在糾正:“是鈞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