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鋼民強忍得意,假意上前勸道:“清梨,弟弟或許隻是一時糊塗,被手串迷了眼,別罰太重了......”
“但他讓你哭了,”蔣清梨捧起秦鋼民的臉,深情款款的眼神專注,仿佛全世界隻有他一人,
“我說過會護著你,不讓你掉一滴淚!誰讓你難過,我就讓誰付出代價。”
我嘴角扯出冰冷刺骨的弧度,這一幕諷刺至極。
我急切望向一旁的秦母,眼中帶著最後微弱的希冀:“媽!您信我!我真的沒偷!您知道的,我不會......”
“啪!”又一記更重的耳光落下,打得我踉蹌後退,心口劇痛,眼眶瞬間赤紅。
“別亂叫!”秦母滿是嫌惡地厲喝,像被什麼臟東西碰到一樣,立刻摟緊秦鋼民,“誰是你媽?我記得蔣家規矩,偷竊傳家寶者,禁閉加鞭刑!執行吧!”
我被兩個彪形大漢拖進陰冷潮濕、散發著黴味的地下室。
深夜的寒氣如同毒蛇般鑽入骨髓,我蜷縮在冰冷的水泥地角落瑟瑟發抖,牙齒咯咯作響。
蔣清梨帶我離開漁村那日,曾信誓旦旦地指天發誓。
“破軍,我發誓,這輩子再不會讓你住地下室,再不會讓你受一點苦!”
我牙關緊咬,心口如同被千萬隻毒蟻啃噬。
那誓言的回音在地下室空洞地回蕩,字字誅心。
原來她的誓言,在秦鋼民的眼淚麵前不堪一擊,輕若鴻毛。
鞭影翻飛,帶著淩厲的風聲。
鞭刑落下,我後背早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唇色慘白,氣息微弱得如同遊絲,連痛呼的力氣都沒有。
保鏢停手,看著地上不成人形的我,麵露不忍。
秦母卻一把奪過沾血的皮鞭,眼神狠厲,高高揚起手臂,狠狠補上最後幾下!
“啪!啪!啪!”
每一鞭都帶著刻骨的恨意和風聲,抽得我身體劇烈抽搐,意識在徹底斷氣的邊緣徘徊。
“鄉下來的野小子,手腳不幹不淨,敢欺負我的鋼民,死有餘辜!”秦母扔下鞭子,冷笑著揚長而去。
秦母離去後,我癱軟在血泊裏,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血水淌下地麵,洇開暗紅花色,我的指尖深深摳進冰冷粗糙的水泥地。
曾幾何時,我也是你們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知過了多久,管家送來一瓶“水”,聲稱是蔣小姐擔心我脫水。
半夜,我的胃腹翻江倒海,劇痛難忍,上吐下瀉直至吐出黃綠的膽汁、帶著刺目的血絲,最後被緊急送往醫院。
我在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和胃部灼燒的劇痛中虛弱醒來。
醫生的話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
“年紀輕輕不想活了?喝什麼工業酒精!知不知道再晚送來一步,胃穿孔、肝損傷,神仙難救!”
工業酒精?
我猛地想起管家遞來的那瓶無色無味的“水”,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我的指尖深深摳進身下的被單,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
蔣清梨為了哄秦鋼民開心,為了徹底“解決”我,竟要我的命!
一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擺在麵前。
蔣清梨舀起一勺吹了吹,眼神帶著刻意的討好,還有不易察覺的疲憊:“破軍,特意給你帶的,你以前最愛吃的。”
我低頭,機械地張開嘴,海鮮濃烈的腥氣在口中彌漫,胃部一陣痙攣。
“昨晚鋼民嚇壞了,一夜沒睡好,”蔣清梨看著我,語氣帶著命令式的商量,“你們畢竟兄弟一場,等你好點,去給他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我緩緩抬頭,直視著蔣清梨的眼睛,試圖從那深邃的眸子裏捕捉一絲舊日的溫情與愧疚,卻隻看到深不見底的冰冷和不容置疑。
曾經溫暖我整個寒冬的海鮮粥,此刻成了逼我向仇人屈服的冰冷砝碼。
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在漁村夜市擺攤時,我被蠻橫的顧客誣陷偷竊,百口莫辯。
蔣清梨當時如同暴怒的母獅般挺身而出,以命相搏,打得對方狼狽逃竄。
事後的麻煩,是她獨自扛下所有,卻毫不在意,隻緊緊擁我入懷,誓言鏗鏘,字字砸在我心上。
“我家破軍最是硬氣正直,誰敢汙蔑他,我蔣清梨跟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