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在凱悅酒店付出了八年，最好的青春都耗在那了，結果他們說不要就不要了，還開慶功宴？這群人還有沒有良心！」

林玥越說越氣，聲音都有些發顫。

我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算了，事已至此，生氣也沒用。他們容不下我，我也不稀罕待了。」

晚飯剛擺上桌，我的手機就響了，是個熟客張總打來的。

「王師傅，我怎麼聽說你從凱悅離職了？真的假的？」電話那頭，張總的聲音裏滿是驚訝。

我簡單地把情況說了一下，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王師傅，說句實在話，我們公司這麼多年一直在凱悅辦年會、招待客戶，可都是衝著你那手藝去的。你做的菜，我們信得過。」

我心裏一暖，笑著說：「謝謝張總看得起。就算我走了，酒店也會安排其他廚師的。」

「那可不一樣！」張總的語氣很堅決，「說實話，要不是因為你在，就孫健那種外行管事的態度，我們早就換地方了。」

掛了電話，我端著飯碗，心裏五味雜陳。這些年勤勤懇懇，沒想到在客戶心裏，我這個廚子還有幾分分量。

夜裏，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全是這些年在後廚奮鬥的畫麵。心裏有委屈，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卸下重擔後的清醒。

林玥從背後抱住我，輕聲說：「別想那麼多了，你的手藝就是金飯碗，到哪兒都有飯吃。離開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說不定是好事。」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徒弟小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師傅，你知道嗎？昨天孫總監他們真的去海天閣大吃大喝，慶祝你走了。還說......還說要組織所有高管去泰國旅遊，說是公司終於‘掃清了障礙’，要好好放鬆一下。」小陳的聲音裏滿是憤憤不平。

我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心裏沒什麼波瀾。

但小陳接下來的話，卻讓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還有個事，師傅。今天一早，就有好幾個大客戶打電話到前台找你，點名要你親自安排菜單，說是下個月有重要的宴請，別人做的他們不放心。」

電話掛斷，我坐在床邊，沉思了許久。

這些年，我以為我隻是個埋頭做菜的廚子，沒想到，在客戶眼裏，我才是維係他們和酒店之間那座最重要的橋梁。

也許，是時候用我的方式告訴孫健那幫人，一個廚子真正的價值，從來都不是寫在職位上的。